窸窸窣窣的,那是什麼聲音?
王根柱眯著眼睛看向了窗外,手裏抓起八一杠打算出去看看,才站起來,就聽到了班長的吼聲:“王根柱!你跟我坐下!你的操作台就是你的崗位,就是你的陣地,你三番幾次的想要出去,難道是打算當逃兵嗎?你說,你是不是害怕了!”
班長的嚴厲話語引來其他人的吃吃笑和膽小鬼這樣的語調,王根柱搖搖頭,道:“不是,我隻是...”
“你不用解釋了,我知道你們這些新兵心裏想什麼,怎麼想都不丟人,但你要是敢做,我現在就敢斃了你!”班長凶神惡煞的說。
王根柱坐下不說話了,他的確是個還不滿一年的新兵,當兵來不是為了打仗,隻是想熬過兩年退役後有筆安家費,還有優先安排工作的機會,這對於偏遠山區的他來說,是要比讀書考上去更加實際的舉動,怎麼都沒想到的確打仗了,還被派到了前線。但是真的從來沒想到過要跑掉,隻是聽到了那奇怪的聲音而已。
班長還在那裏訓話:“這個雷達站既然由我們班負責,那就必須要負責到底,你們要知道,我們的職責要輕鬆的多,那些高射炮和火箭兵,隻要一開火,就會成為敵人的目標,靶子,但是他們能走麼,走了由誰來開火?就算不想想自己,也該想想後方的家人吧,如果失敗了,傾巢之下豈有完卵?我告訴你們,我是準備捐軀的...”
班長正慷慨激昂的訓話,忽然一道黑影從天而降,直接落到班長頭頂,剪刀般的鉗子在脖頸上一夾,一顆頭顱就飛了出去,胸腔動脈裏一百多毫米汞柱的壓力釋放出來,形成一道血色噴泉。
戰士們都看呆了,他們的第一反應是看向了王根柱,隨後才醒悟過來,這是敵襲!
機械爬蟲一下子蜂擁進來七八隻,臉盆大小的爬蟲爪子比成年人手臂還要長,仿佛超大號的帝王蟹,走起路來窸窸窣窣的,絲毫沒有機械音,而且動作迅捷無比,彈跳力也相當強悍,一對紅色的小眼睛散發著詭異的光。
但是,雷達站相對於戰線來說是後方,這些爬蟲是怎麼透過陣地的?
已經來不及思考太多,短暫的驚愕過後,戰士們紛紛想起自己的槍械,轉身就跑,然而機械爬蟲的速度隻會更快,一個彈跳就撲上了一名戰士的後背,機械手臂輕易的洞穿了軀體,緊接著機械手臂微微彎曲,爬蟲彈向了另外一個方向,戰士還在向前狂奔,隻是幾步之後一下撲倒在地,雙腿抽動兩下,就再也不動了。
“哢哢哢...”
關鍵時刻,王根生的八一杠響了起來,每秒鍾超過六發子彈的射速可以提供良好的火力,三發兩發的果斷點射在第一時間就擊爆了兩隻機械爬蟲,為其他戰士贏得了寶貴的時間,取過槍械,關閉保險,開火,一時間雷達站裏滿滿都是硝煙味和刺耳的噪音。
七八隻機械爬蟲很快就會幹掉,戰士們隻剩下了四個,其中一個還因為打在牆壁又反彈回來的子彈擊中了右側小腿,這也是個有血性的軍人,順著彈孔伸手就去扣子彈,然而子彈卡在了骨頭裏,手指根本掐不住,一時間喪失了至少五成的戰鬥力,還得需要攙扶。
雷達站裏有些烏煙瘴氣,滿地狼藉,匆匆的將戰友屍體在牆壁擺成一列,蓋上單子,然後聚到一起,因為緊張和腎上腺素的分泌而喘息著:“王哥,咱們幾個人根本不可能守得住,你說該怎麼辦?”
最先開槍的王根柱從膽小鬼一下升級為王哥,他也沒推辭,直接發表意見:“這裏有最重要的大數據收集工作,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棄,我們畢竟是在後方,那些見鬼的爬蟲不會太多,你們還記得這裏是全封閉式的吧?我們隻要堵住漏洞,加以看守,就不會有大問題。”
幾個人一聽,果然是這麼回事,連忙尋找材料去堵那些被光芒能量炮打出來的孔洞,其實也就是兩個並不大的窗口,很快就封堵完畢。王根柱端著槍帶著人又巡視了一圈,沒有其他爬蟲存在,然後開始收集彈藥和給養,戰士們知道這些都是保命的東西,根本不會嫌棄麻煩,隻是受傷的戰友比較麻煩,暫時隻能止血和撒上消炎粉,然後緊張過後的疲憊湧上來,王根柱說了句你們睡,我守夜,就抱著槍坐到了一個堵住的破口旁。
望著戰士們昏昏沉沉的睡,不時又醒來,心下不禁歎了口氣,誰打過仗呢?都是第一次啊,雖說雷達站暫時可以守得住,但爬蟲已經出現在這裏,說明戰場上的情況非常不樂觀,不知道這該死的戰爭什麼時候會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