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眸驀然變的冰寒無比,沐雲杉慢慢走到顧熙媛麵前,顧熙媛卻像是看不到她眼中的冰冷一樣,依舊自顧自說著:“哈哈……你說的沒錯,就算本宮變成了階下囚,皇上依舊善待於本宮!而你呢,哪怕當初懷了孩子,還不是住在那連冷宮都不如的冷宮裏被人欺淩?從前你不如本宮,現在你不如本宮,就算是以後,哪怕是本宮死了,你也依舊不如本宮!哈哈……”
“啪!”
她猖狂的笑聲戛然而止,臉上火辣辣的痛讓她原本得意萬分的丹鳳眼溢滿了怒火。
沐雲杉幽幽收回手,麵無表情道:“笑夠了麼?如果笑夠了的話,讓本宮來提醒你幾個事實。一,當初本宮落難思惠軒,皇上並沒有讓宮人們苛待於本宮,之所以會出現當初那種情況,與你顧熙媛的授意脫不開關係,所以此事與皇上無關。你以為,就憑你來到這冷宮中一個月的時間裏他不曾來看過你一眼的所謂情分,若是本宮授意那些宮人來刁難你,你會有好日子過?”
顧熙媛聽的一愣,一雙丹鳳眼中的光芒閃爍不定,她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可沐雲杉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繼續道:“所以,雖然待遇截然不同,可是你過的好,並不是正名你在皇上心裏的位子比我高出了多少,而是因為,你必死無疑,我沒必要跟一個死人爭那份不必要的虛榮。”
丹鳳眼劇烈顫抖著,顧熙媛呼吸一滯:“你說什麼?什麼必死無疑?你要殺我?!”
說著,她聲音尖利了起來:“你不可以殺本宮!皇上不會允許的,皇上曾經說過會保護我,你這個賤人,如果你想越過他處決本宮,皇上絕對不會放過你!”
直到此時,顧熙媛也沒有忘記她的身份和驕傲,沐雲杉幽幽一歎,卻並不放棄踐踏她的高傲:“你在皇上心裏的地位確實不低,我承認,但可悲的是,你一點都不了解他。在他的心裏,皇位和權利比任何東西都重要,當初你和你爹設計陷害我沐家滿門的時候不是清楚地知道這一點麼?
對了,姐姐還不知道吧,昨兒個,底下的人在你們顧家的地下室裏搜出了龍袍和通敵信件,這些東西可是真真兒的,不是誰要陷害他,恐怕你這個當女兒的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你覺得,有了這些鐵證,皇上還會放過你麼?
情意?哈哈……顧熙媛,你真是我見過的最蠢的女人,在乾清宮裏,當你站到你爹他們那一方的時候,你所謂的感情便蕩然無存了!”
果然,顧熙媛的臉色變的慘白無比:“不……都是你逼的,要不是你這個賤人,我才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她兀自狡辯著,像很多年前在那個池子邊一樣,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沐雲杉的身上。
一臉鄙夷地看著這個敢做不敢當的女人,沐雲杉忽然掐住她的下巴,一點點靠近顧熙媛的臉,粉唇微啟,說出的話並不如何惡毒,卻比利劍還要紮人:“顧熙媛,你總是這樣,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卻連最基本的反省都不會!就像當年你小產的時候一樣,你明明知道那與我其實沒有關係,卻還是固執地將所有的過錯推到我的身上!
而這一次,也是你先背叛了皇上,以你當時的所作所為,皇上沒有立即將你處死就已經是念在往日的情份上了,你怎麼還有臉推脫責任?
除了推脫,你還會別的嗎?”
沐雲杉嘲諷地說完,冷哼一聲,轉身朝著門口走去,到門口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什麼,她又回頭道:“對了,姐姐,我忘了告訴你,你爹顧寒席顧大人當日就搶救無效死了,而你的哥哥和顧家滿門……明日午時處斬!”
說完,她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冷宮。
走在路上,沐雲杉神色冰寒,藍衣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快步走回思惠軒,在門外站定腳步,沐雲杉忽然嚴肅地開口道:“藍衣,命人去看著她,如果今晚她不自裁的話,就幫她一把!記住,一定要手腳利索,不要讓人看出破綻來。”
藍衣臉色一肅,興奮地點點頭。
她的舌頭當年就是被顧熙媛命人弄壞的,雖然這些年來她並沒有表現出來,可是那刻骨的痛她卻沒有一刻忘記過。
如今沐雲杉給了她親手報仇的機會,藍衣自然激動無比。
夜涼如水,皇宮的夜晚總是明亮的,哪怕是外麵天寒地凍,也不妨礙人們將外麵的景物看的一清二楚。
一抹黑影從外麵快速進入思惠軒,很快就消失在了某個房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