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左花園的時候,隻看到青菱坐在涼亭裏,一口一口地品著宮女本不應該品的香茗。
之桃揉揉眼睛,一夜好眠讓晨起的肚子餓的難受,於是指著青菱麵前的白玉石桌上的幾樣小菜和清粥問道,:“姐姐,那是給之桃的嗎?”
青菱聞聲抬眼,一縷輕蔑的笑劃過眼角。
她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角,不言不語,抬了抬手,將白玉桌上的小菜全部掃到了地上,發出瓷器脆裂的刺耳聲響,驚得花園裏的幾隻黃鶯也連忙飛開了。
嚇得兩個隨駕宮女綠鳶和嵐煙顫顫地退了兩步,“噗通”一聲跪倒了地上,口中討饒道:“奴婢們錯了,請姑姑饒恕奴婢!請姑姑饒恕奴婢吧!”
青菱的眼睛帶著凜冽的光越過之桃落在她身後的宮女身上,揚了揚下巴,便有四個太監一擁而上,將綠鳶和嵐煙按壓的不能動彈。
青菱悠悠地走上前去,揚起巴掌,響亮的一記,綠鳶的右邊臉頰立馬就腫了起來。
“這一巴掌,是教訓你們不懂得讓公主晨起守時!”
青菱悠然的地捋了捋胸前盤扣上掛得碎玉穗子,再揚起手掌,重重的一落。
“這一巴掌,是教訓你們不懂得讓公主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嵐煙比綠鳶要大上兩歲,卻還是忍不住淚,快要哭了出來,捂著紅腫起來的臉頰,跪在地上不敢抬頭。之桃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麵,平日裏種莊稼的大嬸大叔們不是說笑,就是打鬧,從來沒有像青菱這般刁悍。
之桃嚇得一愣,隨即張著小手將綠鳶和嵐煙護在自己身後,一雙杏眼怒視著青菱,清柔悅耳的童音也帶著絲絲堅毅,:“姐姐你怎麼可以這樣?她們並沒有錯!你憑什麼打她們?”
青菱抱起雙臂,不小心撩動了今日穿的水綠長裙,裙擺上綴滿了密集的月白梔子花,:“她們沒有錯,那錯的是你咯?”
青菱的模樣生的玲瓏,穿的又華麗,所以比一般小宮女嬌俏許多,再加上天生一對鳳眼,凜冽或是魅惑都那麼懾人心魄。
之桃的小臉皺成了一團,提高了聲音朝青菱嚷道,:“之桃也沒錯!之桃並沒有遲到,姐姐說的卯時到,卻沒有說卯時幾刻,之桃可以卯時一刻到,也可卯時三刻到,敢問姑姑,之桃錯在哪裏?”
之桃挑著水汪汪的眼睛,不懼不畏的望著青菱,並不等她答話繼續說道,:“之桃雖然初入宮中,舅父卻總是教導之桃要遵循禮儀,皇宮中三六等級涇渭分明,之桃是公主,而你隻是區區宮女,你又怎麼可以以下犯上呢?”
之桃清清嗓子,學著平日裏舅父給之桃唱戲時的神情,拖長了嗓音說道,:“你這可是欺君之罪!”
青菱萬萬沒有想到一個八歲女童竟然說的有板有眼,一句“欺君之罪”讓讓青菱的身子不覺微微一怔,瞪著眼,半晌說不出話。
綠鳶和嵐煙二人也沒想到,這流落在外的小公主一回宮便有此等的架勢,看來今後的日子也要好過許多。
被護在之桃身後的嵐煙頓了頓,硬著頭皮挪了挪身子,站起身來,硬著頭皮對著青菱喝道,:“大膽宮女青菱,竟敢以下犯上,觸怒公主!還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