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砂撇了撇嘴,然後重重哼了一聲,說:“笑得真假!不想笑就不要笑了。”
不過她並沒有問李察為什麼會突然變得沉重。如果李察不想說,那她就不問。
兩個人脫了衣服,上了床,擁抱著,卻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
李察靜靜地看著天花板,什麼都沒有想,就是那麼躺著。而流砂則靠在他懷裏,聆聽著他的心跳,心中亦是一片空白,隻是略有酸澀。
無眠的一夜,而兩個少年少女,似又長大了一些。
清晨再次到來,當陽光透窗而入時,流砂一躍而起,用力掐了李察一下,說:“喂!懶蟲,起床了!今天還要打仗呢,說吧,我們要去搶誰?”
麵對活力四射的流砂,李察不急不忙地起床,穿好衣服,然後忽然一把把她攬了過來,凝視著她的眼睛,而後在她唇上輕輕一吻,再用力擰了下她的臉,說:“你也笑得好假!”
披衣出門,流砂即刻回到自己的房間拿取裝備,檢視卷軸,作戰前的準備。而李察在撲麵而來的晨光中站了良久,俯視著混亂卻又生機勃勃的藍水綠洲,凝思著,卻沒有急於召集部隊整軍出發。
戰爭是一把雙刃劍,即可以毀滅敵人,又可能傷了自己。
心中那座火山已在噴發邊緣,李察卻沒有急於行動,反而在站立了大半個時辰後,索性又回到了房間,靜靜思索。
如果所捕捉到的畫麵是未來,而自己又想參與其中的話,那麼現在反而應該更加謹慎,更加冷靜。命運長河是至高法則之一,呼嘯著穿越時間和空間,無論是由於何種原因得以窺見它的刹那具象,但也隻是命運的可能性而非必然。因為命運長河並不是一股單一的洪流,而是無數支線亂流彙聚成的過去、現在和未來。
以他目前的實力,甚至連一點水滴都稱不上。也就是說,如果他不夠謹慎,在畫麵顯現的事件來臨前就已消亡,命運的那一刻仍會到來,而他則失去了參與的資格。
李察深知眼前的環境似安實危,他的隊伍雖然取得了許多奇跡般的戰績,但無一不是在刀尖上舞蹈,每一次以弱勝強的形勢都不是他所願意選擇的,而是不得已而為之。何況以弱勝強總有上限,一旦遇上任何一個法羅位麵的聖域都很危險,就算能夠用數量堆死對手,也要付出慘重的代價。所以哪怕一步踏錯,這支前途無限的隊伍就有可能半途夭折。
他想要參與到預見的未來中去,不管有沒有能力扭轉看到的未來。但是如果在那之前就死掉的話,那就什麼都成空談。
首先是要回到諾蘭德,單純依靠這樣一支隊伍想要征服法羅,完全是癡心妄想。回歸之路已經走了一半,意外收獲了‘永恒通道I’之後,現在就隻剩下‘流逝核心’了。因此現在問題的關鍵就在獲取足夠的祭品上。可是得到祭品並不一定需要通過戰爭,其它的方法還多得是,比如說交易、欺騙或者是說服。
李察手中至少有足夠多的交易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