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楊新月提著一個飯盒進來了,雖然消毒水的味道很重,但她一打開飯盒的蓋子,我還是聞到了一股飯菜的香味。
“浩哥,我給你熬了粥,做了點清淡的菜,等會我喂你吃一點。”楊新月邊收拾桌子邊說。
“你做的?”我有些吃驚。
因為我對楊新月的了解,下廚這些事她根本就不會做,印象最深的一次,她和大師姐到我們宿舍吃火鍋,李偉那小子隻顧著玩遊戲什麼忙都不幫,楊新月是想幫忙可總是搞的一塌糊塗,最後,我和大師姐哭笑不得的做好了一切。
所以楊新月忽然說她給我做了飯,我還有些不敢相信呢。
“當然了,我可不是從前的我了,你嚐嚐我的手藝。”楊新月一臉驕傲的說。
“那我可真是有口福了。”我也打著趣說道。
邊說著話,楊新月已經擺放好了幾個小碗,一碗粥,剩下的幾個碗裏都是不同的菜品。
“做了這麼多啊?小月,其實不用麻煩,在食堂打些飯就行。”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咱們醫院的飯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衛生合格以外沒一樣合格的。”楊新月不滿的說道。
我知道她主要指的是胃口,實習那會我們幾個實習生每天一到吃飯的點就抱怨食堂的飯不好吃。
“我是說你這樣做飯太麻煩了,你還要上班。”我說道。
“哼,我就要給你做,不想吃別吃。”楊新月氣咻咻的說道。
我頓時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她這是什麼意思?
看著楊新月嘟著小嘴的樣子,我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了,隻能尷尬的笑笑。
楊新月又把一雙筷子和一個小勺拿到衛生間裏去洗了洗,然後出來仍然氣咻咻的說,“吃不吃?”
“吃!”我幹脆的回答。
然後,我們兩個人都笑了。她坐下來開始喂我,還別說,她的廚藝還真是不錯,吃著口味還真不錯。
我對她的廚藝讚不絕口。
她忽然說,“你要覺得好吃,以後我天天給你做。”
我忽然愣住了,我能從她的話中聽出她對我的好感,可我毫無心理準備。
見我愣住了,她很自然的催促道,“快吃吧。”
等我吃好了,楊新月開始收拾碗筷,拿到衛生間去洗。我看著她忙碌的樣子,心裏十分的感動,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可以讓那個大家都寵著的小師妹變得這麼自立,我大腦裏甚至想到了一個詞:賢惠!
晚上八點鍾,楊新月再次穿著白大褂進到病房裏來了。
“小月,你沒有下班嗎?”我問道。
“不是有你在這嗎?我跟同事換了個班,我今天上夜班。”她欣喜的說道。
我沒有說別的,反正在醫院裏的工作就是這樣,隔幾天上一次夜班,同事們之間替換班也是常有的事。
本來楊新月說要和我聊會天呢,可不巧的是,沒過多久就有一位孕婦要做手術了,楊新月隻好去忙了。臨走前,她告訴我好好睡一覺,明天早起她再來看我。
我說你上了一宿的夜班,早起就別過來了,趕緊回家睡覺去吧。
她聽了我這話,氣咻咻的把門撞上就走了。
我很快就睡著了,而且一宿無夢,睡得特別好。早起睜開眼,看到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在我的床上,一片金黃的顏色。
我清楚的記得昨天晚上睡覺我是拉上了窗簾的,現在窗簾怎麼拉開了?
那就說明有人在我睡著的時候進來過了。我想那一定是楊新月了,我隻是不太明白,我竟然睡得這麼沉,連有人進來拉開了窗簾都沒有醒來。
之後的半個多月,楊新月都在照顧我,我的傷口也慢慢的好了。我出院的那天,楊新月竟然有些依依不舍的紅了眼眶。
我打著趣說道,“小月,我出院了這不是好事嗎?難道你希望我一直住院啊?”
楊新月苦笑著說道,“浩哥,你出院了是好事,可我就是有些舍不得你,以前上學的時候咱們天天在一塊,現在各奔東西了,你說,要不是你這次住院,恐怕咱們都很難見麵,是吧。”
我想想她說的很對,其實我也很懷念上學的時光,可我畢竟是個男人,我還得奮鬥,我強迫自己不能那麼多愁善感。
“好了,小月,我會經常來看你的。”我擁抱了她一下說道。
然後,我忽然想到了王民泰,我們的研究生導師,我住院的這些天,他一次都沒來看過我,直到我今天出院,他還是沒有來過,我不禁在想,難道他是覺得師生之間的禮儀,老師不應該來看望學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