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周日,天下著蒙蒙細雨,心裏敝得發慌。叫上幾個姐妹,到中學那邊看老師。我們的到來令他像小孩似的高興。立即召集隔壁的幾個男青年教師過來,他得意地說,“這有好幾位我們未來的同行,你們要好好把握啊!”回頭作了介紹,又說”我請你們大家吃餃子,這有撲克,有音樂,有橡棋,你們大家隨便玩吧!何葉,走!跟我買餃子去。”不容分說,拉著我的手推過自行車就出門。一路上,和著小雨,我沒敢說什麼話,默默地又在猜測他的心意。他突然打破寂寞,幽幽地說:“這雨下得多歡,落到我心裏,真甜!換了別人來,我絕不會出門招待!”“謝謝啦!”可是我心裏想說的不是這個,我想問他和師母的關係為什麼這麼僵,從哪開口好呀。他會怎麼說?罵我多事?說我為何好此關心?我真恨自己,關鍵時候又說不出,算了,算了!看他歡快地買菜,我不說了。在包餃子過程中,大家嘻嘻哈哈的,但我還是注意到,有個男教師悄悄問他,“梁老師,你結婚了沒有?”他懊惱地回答“你怎麼不問我離婚了沒有?”那個教師吐了舌頭,老師拍拍他的肩膀,“這麼多美女,加油!”我心裏一震,還有什麼好問?為自己那點可憐的私心,為他的糟糕的感情生活悲哀起來。我不該再打攪他的生活了,突然間心底裏冒出一種犯罪感,這是多麼可怕啊!我徘徊在感情的十字路口,我渴望他幸福,又渴望得到他的垂青,他讀懂過我嗎?他知道嗎?這一切都是我自己尋找的呀,我能好好把握自己感情的方向嗎?回來後,我悲觀了好長時間,好在中師的生活多姿多彩。我活躍在班級活動和學校的文學社裏,有時還外出采風,日子過得也充實。這或許也是老師的意思吧,但禮節性的信時常往來。我會把外出的收獲傳送給他,把班裏的事講給他聽,寫好的詩稿,文章偶爾會傳給他審閱,我想我是在小心翼翼地嗬護這份感覺。老師會在信裏由衷地感慨,“你這片荷葉長大了,變綠了,有思想了。”日子長了,彼此的交流已成為我們生活的一部分,至少我是這樣認為。他會若無其事似地還叮囑我一些事,還約好要我一定做他的第一忠實讀者,因為在我的影響下,他也寫東西。有時告訴我他學習了英語,要我給他檢查作業。時常邀我去郊遊、訪友,周末了會問我忙什麼?第二天一早會來敲我的宿舍門請我吃早餐。在大街上,我們一起吃雪糕、買書、讀報。青春年少的我心緒多麼飛揚,多麼幸福的時光,無悔的青春如血地燦爛。年輕的我也看到他身上釋放的光芒、充滿朝氣地活力。每每想起,心裏感到特別欣慰,同時又為無法排解自己的私心雜念而深陷痛苦之中。這種不安的心理仿佛一條遊蛇在吞噬著我的,舔撫著我,無法自拔。去看望他的次數越少,想起他心會更強烈,隨後湧起是一陣陣莫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