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哪知這件事根本沒有完。一天,他的後媽趁四下裏沒人,硬塞了一個厚厚地信封在他的手裏,他緊張地縮回房,便見到一張張不堪入目的畫麵,而且那個男主角不是別人,正是自己。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原來那晚隻是後媽精心策劃的一個陰謀,她並不是純粹的勾引,還藏著某種目的。
果然,第二天,他爹地就跟他說,希望送到他去國外深造,他雖然不願意,但是後媽威脅他,如果不去的話,就將照片公布於世,讓他爹地難堪,讓世人取笑他們父子倆。他猶豫了,退縮了,最後從後媽手中接過那疊照片和底片,踏上了漫長的國外求學之路。
男孩原以為,那隻是一場惡夢,過去了就好。哪知道,時隔十五之後,那些照片又重現於世,甚至還有一些他當初壓根沒有見過的新畫麵。他再一次受到威脅!他彷徨無措,更怕身旁的人知道他的過去,戴著有色眼睛看自己,更怕他深愛的女友,不肯原諒他,會毅然的離他而去。
那麼他就會輸得一塌糊塗,永世不會再有翻身之日。當然,有這樣不堪的過去,他不奢求她的原諒,隻是他真的很在乎她的感受,所以猶豫了很久,不知道說還是不說,如果不說,良心不安。說了,又怕失去一切,所以,每天的他,受著最為痛苦的煎熬。
“別再說了!”韓可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用力甩開他的手,旋回身快步走進房裏,重重關上門。低聲抽噎起來。杜澤早料到韓可會有這樣的反映,他沒有追過去,失落地立在原地,心口突然豁達開來,在他認為,不管韓可是否會原諒他,最起碼他已經鼓起勇氣,說了一直想說,卻不敢說的事,不是嗎?說出來,總比一個人藏在心裏,壓抑著要好得多。他也像坐在審判席的犯人,終於還是向法官坦白了一切,忐忑地等待法官最後對他的判決。是打入十八層地獄,還是給他重生的機會,都隻在一念之差而已。韓可對他是接納還是否定,他暫不得而知。
從另一層意義上來講,韓可看法和想法,可以直接影響到他與杜澌的這場官司。她如果支持自己,他就什麼都不怕,她如果不原諒自己,他就等於輸了一切。
所以,他盡量給她時間,希望能夠得到她的原諒,敢於做自己的堅強後盾,他才有勇氣,麵對一切的社會輿論和壓力。
原來,他真的有過一段不堪的過去,通殲一詞,似乎比殲銀,擄掠僅僅好一點。哪怕事先她想過很多種可能性,卻唯獨沒想到如此齷齪的事,大大超乎了她的想象。她沒有大度到一笑置之的程度,淺意識行為告訴自己,她有多麼的在意,盡管知道他平時也是一個風流成性的男人,她甚至可以容忍他去找任何一個女人,卻不容忍他跨越年齡的界限,與繼母亂……淪。隻能說,她的心理承受能力還是有局限性的。如果硬逼著自己接受和原諒的話,她需要時間思考,好好撫慰心靈……
漫漫長夜,並沒有因為老馬刻意的回避,給小兩口製造多少浪漫,相反,一個在客廳,一個在房間,同樣呆滯的眼神,同樣蹩起眉頭。他是渴望,她是掙紮。足足折磨了一夜……
天際泛起一抹白,意味著又是新的一天開始。
今天也是第二次開庭的日子,杜澤頻繁地觀望著韓可緊閉的那扇門,滿是期待,然而他始終沒有見到熟悉的身影。
老馬已經打了幾通電話來催了,意味著庭審馬上就要開始了。他輕歎一聲,拖著疲憊的身子,直接前往法庭。一路上,他想了很多,最後還是決定撤訴。既然韓可都不肯定原諒他了,官司贏不贏,對他來說又有什麼意義呢?還不如直接放棄,更何況他還有把柄握在對方手裏,他深知對方是什麼都做得出來,他不希望自己十五前的風流史,成為街頭巷尾,茶餘飯後,品頭論足的源頭。
“什麼,杜總,你要撤訴?”老馬用不認識他的眼神,瞪得老大地看著他問。
杜澤不語,與老馬一同走入法庭,站在法官麵前,用虔誠地表情,向莊嚴的法官鞠了一躬,說道:“對不起,法官大人,我,我想……”
“他想繼續打這場官司!”氣喘籲籲的韓可,挺著大肚蹣跚地走了過來,隱約可見兩鬢細細的汗珠。
“可可,你……”杜澤有些不解地看著她,說。
“澤,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人不能隻活在過去的陰影裏!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呢!我願意在站在你這一邊,陪你麵對一切,不要撤訴好嗎?”韓可的氣息依然有些喘,以至於她一句一緩。
韓可的一番話,對於杜澤來說,真是莫大的鼓舞,他重重地點點了頭。隨後轉回身,麵向法官說道:“法官大人,剛才是個誤會,我已經沒事了,對不起,耽誤您的寶貴時間!”
法官微微遲疑了一下,繼而溫和地點點頭,一招手,恢複到鐵麵無私的麵孔,說道:“我宣布現在開庭,請原告被告各就各位。”
何宇凡的眼神不經意對上了坐在身後不遠處韓可的眼,看著她已經出懷的腹部,心有了另一種使命,總覺得韓可的幸福掌握在他的手裏,這讓他更加用心,更加賣力的對待這次關鍵的庭審。
雖然張曉旭等人,極力辯解,極力歪曲,可是當杜澤將人證物證擺在眼前,他們再也不無話可說,何宇凡卻毫不鬆懈,順藤摸瓜,將杜澤車禍一案也牽扯了進來,卻苦於沒有人證,證明杜澤那輛已毀的法拉利,是被人做了手腳。
法庭頓時一片嘩然,這裏是講法律,講證據的地方,如果拿不出證據,就意味相關人員不能定罪。原告方個個都心急如焚,節骨眼上,如果不能扳倒對方的話,就前功盡棄了。
正在大家議論紛紛這時,杜宅久未露麵的管家老李冒然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說:“我做證。我能證明,那晚見到杜澌鬼鬼祟祟地在大少爺的車子底上擺弄著什麼!”
何宇凡頓時來了精神,將老李拉到問話席,說道:“這位老伯,你要知道,這裏是莊嚴的法庭,是不允許第三方證人做偽證的知道嗎?你能對自己的所說的話,當著法官大人的麵,起誓嗎?”
“我能!我發誓,我老李今天所說的每句話,句句屬實,如有虛假,願受到法律製裁。”老李學著何宇凡示意的樣子,有模有樣的當場宣誓。
“好,很好!老李,我問你,你說在看到杜澌在杜澤事發的前天晚上,在他的那輛法拉利的車子底下轉悠,當時是夜晚,你怎麼能夠確定是杜澌,而且,你怎麼知道他對車子做了手腳,請回答。”張曉旭借著老李鬆懈的機會,率先問道。
“因為杜澌對車子做完手腳,往回走時,正好被我撞見。而且我還跟他打了招呼,並見到他手上還拿著扳手之類的工具,他當進還恐嚇我,如果說出去,就把我趕出杜宅,所以我當時不敢吱聲,另外,在第二天,我在大少……杜澤,車子停放的位置看到幾個被擰下來的螺帽!就更加確定車子是被改裝過的。”老李雖然有些緊張,好在回答得還算流利,惹得法官輕輕點了點頭。
一炮沒有打響,張曉旭大挫銳氣,隨後又問了幾個不著邊的問題,都被老李認真的回答出來。更加底氣不足。杜澌更是不停地向他投去暗示的眼神,意思是說,無論如何都要打贏這場官司,不然,他一分錢也拿不到。可是他已經盡力,對方實在太強了,而且,還掌握了相關重要的證據,又或許他們被告方隻是在做垂死掙紮,苟延殘喘而已,結局從一開始就已經定了下來。
由於兩場庭審,都是原告方勝訴,三局勝了兩局,法官宣布不用再審下一場,可以直接宣判。接下來,各陪審員對庭審資料進行了認真的對比分析和整理,並將整理稿慎重地交到了法官大人手裏。
法官一敲手中的小錘子,台下立即一片肅靜。“現在本庭宣布,罪犯,化巧雲,吳誌,杜澌企圖謀害杜澤一案等罪名成立。主謀化巧雲,判其入獄二十年零三個月,次犯吳誌,判其入獄十年零五個月,次犯杜澌,判其入獄十年零五個月,三人均立即執行。退庭。”當下,幾個身穿製服的警務人員,將連杜澌等三人,逐出押出法庭。化巧雲不服警務人員的製止,企圖掙脫,由於動作過猛,一頭撞上了前方的護欄,額頭頓時有腥腥血跡湧出。暈厥的她,被警務人員搖醒後,卻見她的眼神不再靈動,有些呆滯,還不斷地望著旁人傻笑……
杜澌心疼地看著化巧雲,心中感慨萬千,是誰害了她,又是誰害了自己了?如果硬是要給一個答案的話,那就是貪念!如果無欲無求,也不會作繭自縛,落下今天這個下場,值得人去深思!
四個月後。
“啊,好痛啊!澤,我好痛……”產房內,韓可用力抓住杜澤的手,痛苦地大叫。
“可可,別怕別怕,有我在。一會就不痛了!”看著韓可痛不欲生的表情,杜澤早已急得滿頭大汗,卻還要不停地安慰她。
“我不要生了,我不生了……”韓可陣痛被折磨得,開始胡言亂語。
“用力,用力!馬上就生了,快,快用力,已經看到小孩子的頭發了。”接生的醫生也急得滿頭大汗,特別是杜澤硬是擠進來,趕都趕不出去,更讓她們顯得莫名的緊張起來。
韓可深吸一口氣,憋住,使用渾身的力氣,便聽到一聲嬰兒的啼哭,響徹整個產房,所有的人臉上都露出欣賞的,和對新生命到來的喜悅的笑容。
“可可,是個女兒,跟你一樣,皮膚白皙,有一個烏溜溜的大眼睛。”杜澤滿臉歡喜地追著被醫生抱著的孩子,端詳了老半天,這才想起回來向韓可彙報。
“真的嗎?”韓可初為人母的喜悅之情,那是不言而喻的。她聽杜澤說起女兒長得像自己,更加開心不已,這樣的一來,這懷胎十月是沒有白辛苦了,嘿嘿!記得一個月前,她和杜澤還在爭論孩子長得像誰,一個說要像爸爸,一個說要像媽媽,這樣才不至於白辛苦一場,如今看來,女兒真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了,這都如自己的願了。
“可可,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舉行婚禮啊!孩子都生了,還沒有領證,像話嗎?”韓林當著杜澤的麵,擺出一副長者的身份,故作嚴肅地向韓可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