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彥納蘭愣了愣,不由秀眉一蹙,旋即道:“你們漢人有個叫孔子的聖賢對嗎?”
段業本能的點點頭,道:“是有這麼個人啊,怎麼了?”
“孔子有句話,說的是喜歡花言巧語,滿口仁義道德的人,通常都不是什麼好人,你是不是就這樣啊?”
折彥納蘭一臉的純真,說的是非常無辜,可是圍觀的人裏念過書的人,都笑了。
她說的話,其實是《論語》的話,所謂巧言令色鮮矣仁,段業當然是懂的,但是,折彥納蘭這麼一說,段業不單不生氣,反而對這個女人更加感興趣了。
這個年代,女人能去讀書的,可真沒幾個。再說了,和女人製氣,可算不上本事呢,段業笑了笑,道:“你這女人,好生牙尖嘴利,小心嫁不出去。”
這話就像捅了馬蜂窩一樣,折彥納蘭頓時就惱了,隻是這女人,生氣了的法子都和別人不一樣,既沒有吵,也沒有鬧,更沒有哭,段業眼睛一眨,就看見一道倩影閃過,寒光逼人!
“大人小心!”胡凱大聲吼道,幾乎與此同時,段業大手劃了一個圈子,準確的抓住了一隻皓腕,而與此同時,一支寒光閃閃的匕首,距離段業的咽喉,隻有幾寸了!
原來,這女人惱了之後,居然招呼也不打,就直接動家夥了!
如果不是段業反應快,出手狠,恐怕這一下子,就被結果了!
段業心頭有些惱怒,大手使勁一夾,折彥納蘭慘叫一聲,“咚”的一聲,匕首落地。
同時胡凱也拔出刀來,幾乎在眾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橫到了折彥鐵的脖子上。
段業冷冷掃視了周圍一眼,道:“折彥兄,這事兒,你是不是得給我一個交待?”
沒想到,折彥鐵不屑的撇撇嘴,道:“段大人,您是河西安撫使,可是乙弗部不敢得罪的人,這事情,完全是這小妮子的個人行為,我們概不負責,如果你想怎麼處置她,要殺要剮,可是隨您的意了。”
段業沒料到,折彥鐵居然滿臉的不在乎,再看看折彥納蘭,居然看也不看自己的哥哥,隻是誰都瞧得出,折彥納蘭的眼睛裏,可滿是怨毒之色。
段業衝著胡凱使了個眼色,胡凱也就放開了折彥鐵,沒想到,折彥鐵看也沒看折彥納蘭,帶著人就揚長而去了。
這下子,輪到段業等人傻眼了,本來以為,這折彥納蘭想對自己不利,現在倒好,人家根本管都不管,倒是把人撂在自己這兒了,這可怎麼是好?
”呃。“段業有些尷尬的看了看折彥納蘭,道:“折彥姑娘,你……”
“要殺要刮,隨便你,我要是皺眉一下子,我就跟你姓!”
沒想到這小妮子脾氣倒不小,段業大概是好久沒有口花花了,隨口說句,“跟我姓本來也就是應該的!”
這話一出,不單是折彥納蘭睜大了眼睛,連胡凱和崔浩都有些傻眼。
無他,這話可不能隨便說的,自古出嫁從夫,女性好多是沒有名字的,隻是出家後往往會隨夫家,比如王家娶了李家的閨女,那以後人家稱呼李家姑娘,就叫做王李氏了。
這個道理人盡皆知,所以誰都不會拿這個開玩笑。
既然誰都不開玩笑,胡凱和崔浩就理所當然的想歪了,他們看了看段業,再看看折彥納蘭,心裏都閃過一絲莫名的感受,再對視一眼,不由得點點頭,好像領悟到了什麼要點似得。
段業在女人上麵,本來就是有前科的,現在府上就住著四五個呢,雖然說,這個年代,男人風流,從來也不是什麼壞事,但是段業的進度未免也快了一些。
崔浩和胡凱當然不會去幹涉段業的私事,隻是佩服段業在後院還沒安寧的情況下,居然還敢接著進人。可是,以他們的審美觀來看,這折彥納蘭的長相,實在是……非常的一般,大人房裏的絳玉也好,劉億如也好,禿發靈也罷,論姿色,都是萬裏挑一,他們看了也怦然心動,所謂美女配英雄嘛。可是這位折彥姑娘,實在是……
折彥納蘭,這個從來沒害過羞,從小當假小子養的姑娘,這個時候也難得的臉紅了一下,雖然現在,她還在段業的控製下,不敢造次,可是她還是低聲斥道:“段……姓段的,你如果再胡說,我就宰了你!”
這種威脅,毫無威懾力。其實本來,段業也意識到,這話說的有些過頭,回去後別的不說,光是禿發靈這個小醋壇子,不定就鬧出多大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