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們如此模樣,老苟愈發覺得全身的氣兒都往頭上湧。狠狠地瞪了眾人一眼,大聲命令,“去,傳老子的命令給三個營長。誰他娘的走不動路,就趁早帶著手下的窩囊廢滾回去給姓黃的繼續當警衛,別他娘的給老子丟人現眼!”
幾個新招的警衛不敢抬頭,灰溜溜地跑去傳達命令了。宮自強、胡鐵漢和張清風三個營長聞聽,心裏頭也是好生委屈。老特務團那是花費好幾年時間才打造出來的精銳,而現在的特務團,全加在一起的訓練時間也沒超過十天,跟老的那支隊伍如何能相比?
可委屈歸委屈,他們三個也知道軍情緊急。立刻把各自麾下的正副連長召集到身邊,低聲命令後者去想辦法提高行軍速度。有道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幾個正副連長無論心裏頭覺得多為難,也必須得絞盡腦汁找主意。不一會兒,一營一連的隊伍裏,就響起了石良材那特有的聲音,“大上個月,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我跟咱們團長大人一道去摸小鬼子的炮兵陣地……”
他說是特務團上次奇襲鬼子的故事,戰士們個個都聽過無數遍,耳朵早就起了繭子。但現在再用以緩解心頭壓力,卻也能收到一部分效果。眼看著一連的腳步開始加快,二連長廖文化心裏頭就犯起了嘀咕。如果苟長官剛才那句激將的之語,肯認真兌現的話,他寧願立刻就帶著二連回前線指揮部。給黃司令長官當警衛有什麼不好的?吃得比其他弟兄強,危險沒其他弟兄大,偶爾還能從參謀手裏撈到罐頭,香煙之類賞賜,實惠至極。
可轉念一想,他就又推翻了這個消極怠工的打算。身邊還有一個傻小胖子在看著呢,即便此刻自己想回頭,這傻小胖子也得把弟兄們全拉上去。到那時,恐怕二連的連長就得立刻換人,老廖自己,就雞飛蛋打一場空了。
想到這兒,他向張鬆齡笑了笑,非常客氣地商量,“張老弟,要不,你也跟石連長學學,把你們的英雄故事再講一遍?!”
“我當時跟石連長走在一起,他講的那些,已經把我包括進去了。再重複,也沒什麼意思!”張鬆齡想了想,苦笑著搖頭。廖文化的商量明顯不帶任何誠意,即便再年青,接連被對方擺了好幾道之後,他也開始懂得小心提防了。
“那我就隻能使笨辦法了,殺豬殺屁股,各有個的道理!”廖文化原本也沒打算讓張鬆齡露臉,笑了笑,難得主動承擔了一回連長的職責,“回頭,小聲跟弟兄們往後傳。就說老子問他們,今兒早上腿腳為什麼發軟了?老子記得,咱們軍營裏頭沒有女人啊!莫非昨天晚上,有人自己用手解決過?!”
騰!張鬆齡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瞪圓了眼睛看向廖文化,無聲地表示抗議。廖文化卻根本不理睬他,繼續低聲調侃,“都還是童子雞呢,就開始腳軟腿軟。哪天進了洞房,還得請人幫忙不成?誰腿軟趕緊自己站出來,老子中午賞他一顆生雞蛋補身子。”
“連長問了,你們幾個為什麼腿軟,是不是昨天夜裏自己用手……”
“連長說了,誰腿軟趕緊自己承認,他賞你們吃生雞蛋補身子!”弟兄們低聲哄笑著,把廖文化的流氓腔調學了個十足十。
很多新兵的臉孔立刻漲得和張鬆齡一樣紅,雖然昨夜沒做過任何錯事,卻唯恐被人冤枉。趕緊集中全身力氣,保證跟在老兵們身後一步不落。
而隊伍中的老兵們,則嘻嘻哈哈地四下回顧,看到哪個新兵走路走得歪歪斜斜,就上前扶一把,同時笑著調侃,“兄弟,需要吃生雞蛋不?以後夜裏頭悠著點兒,白天還得殺鬼子呢,別把那點男人尿全灑被窩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