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蔽!”“隱蔽!”在底層軍官的指揮下,弟兄們迅速找到合適的藏身地點,倒頭睡下。誰也不敢製造出多餘的動靜。當太陽再次落山,老苟又帶著幾個營長,連長,挨個將弟兄們給推了起來,“吃飯,喝水,檢查各自的槍械和綁腿…….”。
充當午餐和晚餐的幹糧是特務團自己準備的,為了避免被鬼子提前得到風聲,黃譙鬆冒著被上頭責怪的風險,派了一個連的弟兄,將整個前線指揮部都給包圍了起來。無關人等,隻準進,不準出。其他幾支參戰部隊的聯絡官則對此毫無異議。最近幾天的戰鬥處處透著邪門兒,讓大夥很是懷疑指揮部中就有日本人安插的眼線。雖然大夥沒有權力抓內鬼,但趁著黃紹竑不在的時候,欺負欺負他手下那些文職的膽子卻還是有的。
匆匆吃過晚飯,老苟帶領著十幾個軍中骨幹在暮色的掩護下,又緩緩向前滲透。當翻過長滿雜樹的最後一個小山梁,核桃園就近在咫尺了。
此刻天還沒有黑透,還不是發動進攻的最佳時機。在等待天黑的同時,軍官們憑著手中望遠鏡,開始近距離觀察敵軍的動靜。
駐紮在核桃園的小鬼子顯然沒聽到任何風聲,透過從老苟那裏借來的高倍望遠鏡,張鬆齡可以清晰地看見鬼子的哨兵在百無聊賴地四處晃悠。在哨兵們的身後,則是幾十座臨時搭建起的軍用帳篷。很多來不及送到第一線的彈藥箱子都堆在帳篷附近,一摞挨著一摞,就像無數座小山。
間或有小隊的鬼子兵沿著山路爬上,走到帳篷附近,坐下來休息,喝水,恢複體力。複雜的地形,將鬼子們也一樣折騰得精疲力竭。一個個解開領口,用軍帽當扇子拚命朝脖子裏邊扇風。
從比核桃園更高的地方,則不停有民夫跌跌撞撞地走下。其中大部分時被小鬼子強行抓來的中國百姓,還有一小部分是朝鮮人。後者已經被小鬼子征服了四十餘年,早已習慣了做狗的生活。見到歇息的鬼子,則立刻躬身施禮。直起腰來之後,則迅速又換了幅窮凶極惡的麵孔,衝著中國民夫揮舞起手中的木棒子。
“奶奶的,怪不得叫高麗棒子,就是欠揍!”二連長廖文化朝地上吐了口吐沫,低聲痛罵。作為一個連的主官,他的手中也有一隻配發的望遠鏡,不如老苟的那支精密,卻也能把遠處朝鮮人的行徑看得清清楚楚。
“哪呢,哪呢,給我也看看!”三連的連副趙大峰擠上前,媚笑著向廖文化伸開手掌。“小鬼子我見過了,高麗棒子卻隻是聽人說過。讓我也開開眼,開開眼!”
“怎麼不找你們武連長借?!”廖文化小聲數落了一句,卻很滿意對方先找自己借東西,而不是找張小胖子。將望遠鏡塞過去,又迅速補充,“等會兒殺上去時,千萬別對高麗棒子手下留情。那些王八蛋,都是小鬼子養的狗,然他咬誰就咬誰!”
附近還有其他二營和三營的幾個骨幹,聽廖文化說得認真,都收起笑容。將望遠鏡架在樹枝上朝核桃園方向仔細觀看,很快,就把鬼子和朝鮮仆從的模樣,都看了個清清楚楚。
“那些高麗棒子,長得不是跟咱們差不多麼?”趙大峰第一個結束觀察,躺在草地上,小聲嘀咕,“反倒是小鬼子,個個都是胡蘿卜腿兒,一看就跟咱們不是同類!”
“還用你說!”廖文化白了他一眼,低聲賣弄,“在房山那邊,三十師的一個連,在打伏擊鬼子的輜重隊時,就吃了高麗棒子的虧。看著他們長得像中國人,還以為是被抓來幹活的老鄉呢。就光顧著招呼小鬼子了,結果被高麗棒子從背後給打了黑槍!當場倒下了好幾十個,差點把整個連都給交代在那!”
“王八蛋!”趙大峰又罵了一句,然後皺著眉頭追問,“可我剛才看著,小鬼子也不怎麼待見他們啊!他們對小鬼子那名忠心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