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黑石遊擊隊內部選舉,到會者十七人,參加投票者十七人,全部選票為有效票!張鬆齡同誌以一票微弱優勢領先於鄭覺民同誌,當選為.......!”當紅胡子大聲確定張鬆齡被大夥推選為黑石寨副大隊長時,整個帳篷內立刻響起熱烈的掌聲。包括剛剛在選舉中落敗的老鄭,也非常大氣地帶頭以掌聲向張鬆齡表示祝賀,絲毫不以自己的落選為意。
而幾個曾經跟張鬆齡多次同生共死過的弟兄,鼓起掌來分外的賣力。他們都堅信,張鬆齡甭看年齡小,參加隊伍時間短,卻更適合接紅胡子的班兒,進而帶領這支隊伍走向勝利的終點。畢竟張鬆齡到來之後,獲取的那些勝利果實大夥都親口品嚐過。而在此之前,遊擊隊雖然也打過很多勝仗,卻沒一次像張鬆齡參與指揮的那樣,勝得酣暢淋漓。
“下麵,讓我們繼續以熱烈的掌聲,歡迎張副大隊長給大家講幾句話!”紅胡子的手向下輕輕壓了壓,然後繼續大聲宣布。。
“啪啪!啪啪!啪啪!”掌聲如雷,每名遊擊隊骨幹都把目光投到了張鬆齡的臉上,眼睛中寫滿了鼓勵與期待!
“我,我.......”張鬆齡紅著臉向大夥鞠躬,心中又是感激,又是震撼,同時還有另外數種滋味蜂湧而至,在他的胸腔內糾纏翻滾,讓他根本想不起該說些什麼才好。正在他暈乎乎找不到東南西北的時候,帳篷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緊跟著,有股冷風推門而進,“報告大隊長!晉綏軍獨領營的周營長帶著兩個連的騎兵奔咱們營地來了,據流動崗哨彙報,目前他的隊伍距離這邊已經不到五裏,二十分鍾之內肯定能趕到!”
“怎麼會是他?!哨兵看清楚了麼?”“兩個連,怎麼會這麼多人?”“今晚誰負責值班,怎麼他自己沒過來?!,”眾骨幹們臉上勃然變色,再顧不上聽張鬆齡的就職演說,不約而同扭過頭,大聲追問!
前來彙報的小戰士被問得應接不暇,愣了好一陣兒,才結結巴巴地回應,“我,我不知道!是小鄭隊長讓我過來彙報的,他已經帶著一個小隊的戰士迎了上去。估計,估計 這會兒已經快跟周營長碰上頭了!”
聞聽此言,眾人心中愈發著急,嘴裏說出的話也愈發地不講究,“這家夥肯定沒懷好意!”“奶奶的,當初咱們遇險,他見死不救!如今居然還想趁火打劫!”
“大夥靜一靜,拿出點兒男兒氣概來!別讓周黑子給小瞧了!”一片紛亂的議論聲裏,大隊長王胡子的話語宛若定海神針一般,讓每個人懸在嗓子眼處的心髒瞬間找到了支點。
“他,他,他恐怕是前來示威的!”眾人心中不再向先前一樣慌亂,但對周黑碳此番前來的目的,依舊不敢往善良的一麵去想。三個多月前,日偽軍向遊擊隊發動偷襲。按照黑石遊擊隊和晉綏軍獨立營之間的守望互助協議,紅胡子在得到確切消息之後,立刻向周黑碳發出了求援電報。然而直到遊擊隊被日寇逼得無處安身,不得不躲進沙漠暫避其鋒櫻的時候,周黑碳的獨立營依舊沒有任何表示。非但沒有按照事先的約定向黑石寨縣城發起佯攻牽製日軍和偽軍,甚至連封答複的電報都沒給紅胡子回。
此刻草原上嚴冬已至,剛剛遭受了一場重大挫折的遊擊隊在寒風和暴雪的夾擊中艱難求生,周黑碳卻又突然帶著比遊擊隊所有兵力一倍還要多的人馬趕了過來,若說他隻是想向遊擊隊表示一下慰問,凡是智力水平正常的人,有膽子相信麼?
“小鄭已經迎上去了,但是到現在還沒響槍,說明周黑炭並不沒打算跟咱們兵戎相見。既然不打算兵戎相見,無論是他單槍匹馬來了,還是帶著隊伍來了,都是咱們遊擊隊的客人。咱們這些做主人的,都不能失了禮數!”目光迅速從大夥臉上掃過,紅胡子繼續不疾不徐地說道。
每一名被他目光掃到的遊擊隊骨幹,都默默地點頭。是啊,無論周黑碳帶多少人前來,隻要雙方還沒動手火並,他就是遊擊隊的“客人”。大夥這些做主人的,就無論如何都沒有將客人拒之門外的道理。否則,隻會令對方越發看低了遊擊隊的實力,接下來的行為愈發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