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真是“無巧不成書”,兩位師兄竟然就坐在我們旁邊。我真懷疑誌軒師兄和瑋琳是一夥的,他居然一開口就砸來這麼一句話:“哇!師妹,受了什麼重大刺激呀?”我一聽,差點就當場腦充血,我知道他是指我的一頭短發,卻在那裝大頭蒜,“什麼呀?”他指指我的頭發示意,我摸著頭發,笑著跟他說:“沒有了啦,就是心血來潮,貪玩而已。好難看嗎?”可我沒想到誌軒師兄仍不依不饒,“小說中的女主角都是因為失戀才去剪頭發的。你是不是為情所困呀?”我說:“就是慘在沒情困哩!”然後指著瑋琳,說:“就這家夥,我寫了幾封信她都不回我。”我本以為這樣就可以解圍了,可是這誌軒師兄就是不肯放過我,仍是笑著逗我,“那幹嘛不找你男朋友呢?”這個我倒是可以從容應對:“我都沒有男朋友!”本來就是嘛,天地作證。但是我真沒有辦法預測這個誌軒師兄的反應,他拉了一下傑師兄,說:“哎,你有女朋友了嗎?”傑師兄挺得意地笑一下,回答:“有。”然後,誌軒師兄竟然回頭笑著對我說:“哦,那我幫不了你了。”我一聽,頓時傻了眼,想找一兩句得體的話塞一下,隨便敷衍過去就算了,可我當時腦筋都打結了,什麼也想不出來,就這麼傻兮兮地看著師兄憨笑,跟一座有氣的雕塑沒兩樣。幸虧傑師兄慈悲為懷,推一下誌軒師兄,說:“師兄,這不對吧!人家師妹這麼乖,你就別整人家嘛!”這下可好,誌軒師兄轉過臉去跟傑師兄貧了起來。
我剛和瑋琳貧得裏子都盡上了,又被誌軒師兄這麼一鬧,我差點就一口氣接不上,當場休克了。我正想閉目養神,瑋琳就拉了我一下,詭異地衝我一笑,然後說:“他肯定是喜歡你了。”我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誌軒師兄。要放平時,我肯定賞她一巴掌,可兩位師兄在場,我怎麼著也得保持我的淑女形象,隻好拿眼橫她。其實,剛才如果拿我開涮的不是誌軒師兄,而是瑋琳或小凡,我肯定沒那麼乖,至少也賞他一巴掌或者一腳。瑋琳這死丫頭,還在那沒心沒肺地瞎摻和,弄得我連回過氣的機會也沒有。
不過,瑋琳不怎麼能坐車,很快她就睡著了。以前全班去春遊秋遊時,瑋琳總會在上車半小時之內就靠在我肩膀上安穩地做她的黃粱美夢。看著瑋琳,我一時間錯以為她是我的親妹妹。以前,我和小凡跟我們的爸爸去外麵玩時,他也很喜歡靠著我睡覺。
我偷偷看了一眼兩位師兄:傑師兄正看著窗外的風景,悠閑自得;誌軒師兄跟瑋琳一個德性,睡得可香著哩,還流口水。我想起誌軒師兄告訴過我他睡覺會流口水,他的室友說他弄到宿舍水災。他睡著的模樣挺可愛的,不過很老實——不像小凡,睡著了不但流口水,還不斷偷笑。以前跟小凡同桌時,小凡上課總愛打瞌睡,口水一滴一滴地往課桌上淌;我家的枕巾和枕套也沒少遭殃,所以我以前坐車時我總推開他,不讓他靠著我睡,他總說我偏心——讓瑋琳靠而不讓他靠。
我也閉目養神,不覺進入了夢鄉。仍是那個落花紛飛的夢:小凡那張模糊的臉又一次出現在紛紛揚揚的落花中;我看不清他的模樣,可我能肯定是他。因為這張模糊的臉讓我感到親切、感到熟悉、感到一種獨一無二的溫柔,濃得化不開;雖然,我看不清他的臉龐、他的眼睛、他的笑。我想起了前幾天上網時無意中看到的一首小詩:
風曾吹過……
雲曾飄過……
雨曾下過……
我們曾相識過,
彼此卻未曾開始過……
想過……念過……
傷過……痛過……
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卻不曾有人取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