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在芸芸眾生,我們總是與陌生人擦肩而過,他們是過客,我也做了很久的過客,可就是一瞬間的遇見,那個人,是為了改變你的世界而來,他一來,以前所有的喜怒哀樂都變得渺小,甚至灰飛煙滅,往後,他的喜怒哀樂就是你的一切。
司其琛沉靜得有些傲慢,“不相信,這種所謂的一見鍾情,不過就是欲望驅使下的見色起意,不理智的人才會如此膚淺。”
雖然他語氣生硬,可是躲避我的目光,就是對自己的回答不確定的表現。
“教授親自安排醫生治療我,他很關心我的情況,與他交流的時候,他發現我封存了很多記憶,需要慢慢地打開心扉,因此那幾年我們朝夕相對,時常在一起喝茶聊天,直到他不再授課。”我微微一笑,“我成了他最後一個學生,這是他說的,他帶我回司家,他說,他一個人住在這裏很寂寞,他在薔薇園求婚,我就答應了他,我想,可能我一輩子都不會好了,不如讓他治療一輩子。”
“你是為了治病所以嫁給我爸?”司其琛疑慮地反問。
“是相互治愈。”我煞有其事地道,“我治療他的孤獨感,他治療我的不安感。”
麵對我的解釋,司其琛嗤之以鼻,轉身叉著腰,想了片刻,他又回頭看了看我,“世上那麼多男人,以你的容貌,一定不缺男人,如果你想找安全感,為什麼不去找一些年齡跟你相當的男人?”
“教授對我很好,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我手指著白板,“這就是恩情。”
輕咬薄唇的司其琛,向我走近,低聲道:“撇得很幹淨,恩情兩個字倒是可以輕鬆地洗脫嫌疑,還恩嘛,又怎麼會下藥陷害我爸。”
“說來說去還是源頭的問題,你不相信我,又何必浪費這麼久的時間審訊我?”
“藥煎好了,能下藥害他的人,隻有他的枕邊人。”司其琛居高臨下睇著我,“為了掩人耳目,你花了幾個月的時間慢慢地消耗他的體力,直到最後,他自己都以為他死於壯陽藥。”
“如果你有證據,我想我也不可能有機會站在這裏跟你說話。”我不示弱,“古警官曾經跟我說,琛少爺是個敕始毖終的人,我想,一個嚴謹的人又怎麼會憑自己的直覺辦事?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另外一條路,跳出我是嫌疑人的圈子,說不定還能查到更多線索。”
“多謝你的提議,我不會放棄任何調查的線索,我也會找到證據,我會證明我沒有錯,我會證明,他的死一定是人為。”斂了寒氣,司其琛跨步向前,走到門邊,他打開房門,說道,“今晚上多謝林小姐的配合,為了表示感謝,如果有人上門調查,也許我真的會多說兩句好話。”
我暗歎一聲,轉身注視門口的他,我故意走得很緩慢,想多看幾眼,看他心事重重,看他無可奈何,看他固執己見,看他堅忍不拔,看他種種的變化,在我眼裏紮了根,我陡然在門口駐足,不舍地深呼吸,又是淡淡的香甜,是他身上的味道。
“怎麼了?”他淡漠冷問。
“我想問,聘請一個律師需要多少錢?”我側身看著他。
“你聘請律師?”
“是的,可能收養小魚不會很順利,所以我要做兩手打算。”
“你和那個小魚究竟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如果一定要有關係的話,我想,就是朋友關係,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可以陪伴一生的朋友。”我鄭重其事的樣子令他目不轉睛。
“對不起,你找別家事務所吧,我的人不會受理的。”凝神片刻,司其琛直截了當地拒絕,“我受夠了流言蜚語,我想過安靜正常的生活。”
說完,他把我推了出去,順帶關了門,聽到他在裏麵上了鎖,不再希望被人打擾。被隔離在外,虛脫的感覺油然而生,我好想安安靜靜地在他身邊,突然就後悔了,後悔將針孔攝像頭從書房拿出來,這回,我得好好想想,是把攝像頭藏在書房還是他的臥房。
我思索著下了樓,經過客房時,不巧聽到司夢冰正在講電話,本來她打個電話倒是沒什麼問題,可是她忽然衝著電話吼了一句:“秘方的事情不能告訴琛少……”
我躲在門外,司夢冰發現房門是虛掩著,並且也看到我的人影,於是她慌張地奔到門口,瞪著我關上自己房間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