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姆和母親回到了家中,初春時節,在開滿粉紅花瓣的櫻桃樹下,伴著輕柔的和風,蒂姆再次為母親拉起了小提琴。他知道,母親一定聽得到自己的琴聲,因為她是用心去感受兒子的愛和夢想。雖然他當年在母親那兒得到的隻是無聲的鼓勵,但這其實是一個偉大的母親奉獻給兒子的最振聾發聵的喝彩。
風雨中的菊花
午後的天灰蒙蒙的,烏雲壓得很低,似乎要下雨。就像一個人想打噴嚏,可是又打不出來,憋得很難受。
多爾先生情緒很低落,他最煩在這樣的天氣出差。由於生計的關係,他要轉車到休斯敦。距離開車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他隨便在站前廣場上漫步,借以打發時間。
“太太,行行好。”聲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循聲望去,他看見前麵不遠處一個衣衫襤襤褸的小男孩伸出鷹爪一樣的小黑手,尾隨著一位貴婦人。那個婦女牽著一條毛色純正、閃閃發亮的小狗正急匆匆地趕路,生怕那雙黑手弄髒了她的衣服。
“可憐可憐吧,我3天沒有吃東西了,給1美元也行。”
考慮到甩不掉這個小乞丐,婦女轉回身,怒喝一聲:“滾!這麼點小孩就會做生意!”小乞丐站住腳,滿臉是失望。
真是缺一行不成世界,多爾先生想。聽說專門有一種人靠乞討為生,甚至還有發大財的呢!可是……這個孩子的父母太狠心了,無論如何應該送他上學,將來成為對社會有用的人。
多爾先生正思忖著,小乞丐走到他跟前,攤著小髒手:“先生可憐可憐吧,我3天沒有吃東西了,給1美元也行。”不管這個小乞丐是生活所迫,還是欺騙,多爾先生心中一陣難過,他掏出一枚1美元的硬幣,遞到他手裏。
“謝謝您,祝您好運!”小男孩金黃色的頭發都粘成了一個板塊,全身上下隻有牙齒和眼球是白的,估計他自己都忘記上次洗澡的時間了。
樹上的鳴蟬在聒噪,空氣又悶又熱,像龐大的蒸籠。多爾先生不願意過早地去候車室,就信步走進一家鮮花店。他有幾次在這裏買過禮物送給朋友。
“您要看點什麼?”賣花小姐訓練有素,彬彬有禮而又有分寸。
這時,從外麵又走進一人,多爾先生瞥見那人正是剛才的小乞丐。小乞丐很認真地逐個端詳櫃台裏的鮮花。“你要看點什麼?”小姐這麼問,因為她從來沒有想小乞丐會買花。
“一束萬壽菊。”小乞丐竟然開口了。
“要我們送給什麼人嗎?”
“不用,你可以寫上‘獻給我最親愛的人’,下麵再寫上‘祝媽媽生日快樂!’”
“一共是20美元。”小姐一邊寫,一邊說。
小乞丐從破衣服口袋裏“嘩啦啦”地摸出一大把硬幣,倒在櫃台上,每一枚硬幣都磨得亮晶晶的,那裏麵可能就有多爾先生剛才給他的。他數出20美元,然後虔誠地接過下麵有紙牌的花,轉身離去。
小男孩還蠻有情趣的,這是多爾先生沒有想到的。
火車終於駛出了站台,多爾先生望著窗外,外麵下雨了,路上沒有了行人,隻剩下各式車輛。突然,他在風雨中發現了那個小男孩。隻見他手捧鮮花,一步一步地緩緩地前行,他忘記了身外的一切,瘦小的身體更顯單薄。多爾看到他的前方是一塊公墓,他手中的菊花迎著風雨怒放著。
火車撞擊鐵軌越來越快,多爾先生的胸膛中感到一次又一次的強烈衝擊。他的眼前模糊了……
母愛的力量
他母親是在40歲的時候生下他的。小時候,他身體不好,多病。為了壯筋骨,母親讓他去學拳擊。
他因此變得不乖,常常惹事生非。
母親幾乎天天打他,而且是邊打邊哭。
20歲那年,他得了第一個冠軍。第二天,他又幹了一件事,在公交車上把一個霸占“孕婦專座”的男人打得頭破血流……
母親按慣例舉起拐杖打他,他照舊老實地跪著認錯,但這回他哭了,第一次在母親的棒打下哭了!
他一點也不疼,所以哭了,是因為他突然發現母親已蒼老得再也打不疼他了,雖然她是那麼竭盡全力、氣喘籲籲地打!
在最後一次告別賽中,他反敗為勝,震驚拳壇。接受采訪時,他說,母親是他永遠的楷模,甚至會賦予他神聖的力量。當他倒下,裁判在旁邊讀秒時,隻有一個聲音可以讓他爬起來,那就是母親的話。
問他,母親的哪一句話最讓他難忘。他說:“打死你!”我禁不住笑了,多麼親切而沉痛的一句中國母親的口頭語呀!
母親打兒子,兒子打世界。母親哭了,兒子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