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莫是在第二天早上清醒的,出了一夜的熱汗,醒過來後卻有輕了兩斤的感覺,好似身體裏預留的毒素都從毛孔裏蒸發出來了。隻是還有些頭暈,身體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已經不是前天夜裏穿過的了,身體也並沒有被汗水粘附過的不適感。看來是有傭人給她洗過澡,換過睡衣了。攏了攏散開的頭發,穿上拖鞋,換了件家居服,下樓。
自行到廚房,準備自己動手弄點吃的。剛拿過土司切片,卻聽到門那裏傳來焦急地阻止聲“哎呦,我的太太,您大病初愈,吃這些不行的。我都給您熬好了清粥,馬上端出去。您到餐廳歇著吧。”邊說邊奪過蘇莫手裏的刀柄,遠遠的放置一邊。
蘇莫望著空著的雙手,又看著李嫂把自己切好的薄厚不均的土司,一股腦的收進空盤子裏,無奈地聳聳肩,轉身,步出廚房。很快,一小碗漾著米香的清甜白粥,配著幾碟可口的小菜就放置在蘇莫麵前的白色大理石餐桌上。
輕舀一口,淡淡微笑,真誠地謝道“李嫂,謝謝你這兩天的照顧,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這兩天都是先生在照顧您,我們都沒幫上什麼忙。”李嫂客氣的回答。
蘇莫握著瓷勺的手頓了頓,狀似不經意地問“先生昨天一天都呆在家裏嗎?”
“那可不是,得知您生病後,就趕回來了,今天早上才走。照顧了您一天一夜呢。夫人,說句實在話,先生真的是一個不錯的人,就是性子有點冷淡,您多擔待點兒,小兩口過日子嘛,有什麼不順心的,說開了不就得了。”
聽著李嫂喋喋不休的言語,蘇莫眼裏劃過晦澀的光。忽然開口打斷“李嫂,我吃飽了,上樓換件衣服,要到台裏一趟。”
“哎,夫人,您再吃點兒······”話並未說完,而人卻消失在樓梯間。無奈的搖搖頭,收拾餐桌。
到台裏領導那裏消過假,在辦公桌前還未坐定,肩膀處就被突如其來的狠拍了下。蘇莫轉頭盯著始作俑者一臉放肆無辜的笑容,壓低聲音告誡“齊佳敏,最好你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不然,請你暫時消失在我眼前。”
齊佳敏一臉的不明所以,可憐兮兮的說道“我怎麼招惹你了,用得著發這麼大的脾氣嗎。好歹我什麼好事都記著你,居然這麼不領情。”說完,氣呼呼的哼了一聲,身子一斜,下巴高抬,一副不願搭理人的表情。
蘇莫手掌輕抵額頭,歎了口氣,率先開口“好,我錯了,我道歉,不過齊佳敏,不是誰都能抵擋得住你那突如其來的一掌的。麻煩你以後,要是再出現在我身後,事先弄出點響聲來,好讓我有個準備。”
正在鬧冷戰的人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揉了揉蘇莫的肩膀處,含糊其辭道“誰知你這麼不經嚇,好了,是我有錯在先,麻煩您大人有大量,原諒小女子的魯莽過錯吧。”抬眼看了看蘇莫並不是真的生氣的臉,往口袋裏一掏,霸氣的一揚,狗腿的諂媚“噔噔噔噔,看,我給你帶了什麼好東西。”
蘇莫望著眼前的兩張紅色入場券,懶洋洋地開口“我沒興趣。”
“哎,怎麼沒興趣呢。這是多麼難得的機會。幾乎全城的名流富商齊聚一堂,若是能夠近距離的采訪他們,那信息可是相當的火爆啊”齊佳敏一臉興致衝衝的勸說。
“容我提醒你一句,我們所在的是新聞頻道,並不是財經頻道。你一個關注時事、民生的,去人家生意圈湊什麼熱鬧。更何況是一個商業酒會,又不是記者招待會,即便對外開放,對娛樂、財經版來說,播報的價值可能會更大一些。”蘇莫言辭鑿鑿的反駁。
“就算這樣,我們總不能浪費這兩張入場券吧,那裏一定準備了很多美酒佳肴,就算是去白吃白喝一頓,這總可以吧。”蘇莫望著齊佳敏向往陶醉的樣子,一臉被打敗的表情。
晚上夜色酒吧內,魅惑迷離的水晶吊燈折射耀眼的爛漫,性感低沉的爵士慢搖晃動。三個差不多身材的男人,坐在吧台前的椅子上,執酒閑聊,整個酒吧連個酒保都沒有,看來是完全清場。
“喂,我說,你真的打算這樣做。我還以為你知道情敵回來,會把蘇莫藏起來,想方設法阻止兩人見麵才對。想不到你這麼大方,居然大方到製造機會讓他們兩個遇見。說真的,我是越來越猜不到,你要做什麼了。你該不會是,真的喜歡上韓大主播了吧,設計自己的妻子與舊情人複合,發展到婚外情,然後在既不損失名譽、又不損失財產的情況下,還能與韓主播雙宿雙飛。真是完美的一箭三雕啊”
“噗—”齊寧宇聽完柯楊的話,朝他豎起了一根大拇指,佩服之意猶顯。
顧慕辰掃了在旁邊說風涼話的柯楊一眼,淡淡開口“你該改行當編劇了。”
“不敢當,我要是去當編劇,要為您這主演量身定做一出戲,還真是煞費苦心,吃力不討好,難啊。”柯楊繼續挖苦到。
顧慕辰充耳不聞,望著手中空著的酒杯,眸色暗了暗,自顧自地說道“五年了,調查那天晚上的事情,一直都沒有進展。賀副院長在出事的第二天早上,就在仁川路發生了交通意外事故,看似是巧合,遠沒有那麼簡單。何況,早在事發的前一個月,他的妻女就被送往荷蘭。我派出去的人,找了兩年都沒有找到,看來是有意的隱姓埋名,她們或許知道些什麼。想想,一個嚴於律己,嚴謹治學的大學教授,一生為學術奉獻,風評甚好。卻在臨近退休之際,予人話柄,如果那張照片屬實,那麼三年前,躺在我懷裏的完璧之身又是怎麼一回事?他毀了蘇莫的清譽,卻並沒有落實。看來並不是有意為之,那麼隻能是受命於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