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安家來說,由於目前家裏的彩票站雖說剛開了不久,但是經營狀況良好,並有蒸蒸日上的勢頭,曾經困擾了前世安家許久的問題,其實已經不能成其為問題了。
當安然仍是不太能完全放心的詢問父母對房子的意見時,安國慶和李彩鳳幾乎連猶豫都沒有猶豫的便回答:“買,當然要買。既然國家有了這個政策,看樣子將來房子就都是要賣到個人的手裏的,早買了早安心。家裏現在手裏還有餘錢,正好用來買房,明兒我就去廠裏報名,趕快把手續辦下來,把錢交上,心裏踏實。”
安然聽著父母這樣說,心裏終於徹底的踏實了,還好估計的沒錯,自己父母踏實忠厚的性格決定了他們手裏寬裕後的第一件事便是買房。不會像一些心思活絡的人因著此時政策剛剛出台,還擔心會有什麼意外的變化,采取觀望狀態,即使是手裏有錢,卻仍不肯立刻掏出來,響應號召。等到日後房價開始一點點的漲起來之後,才拍著大腿,後悔不迭。
從重生起就一直盤踞在她心裏的兩大塊心病終於得到了妥善的解決,這讓她感到格外的輕鬆,當然,心裏也不免有些感慨。
果然還是那句話,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想著想著,安然忽然又想起,這會兒廠裏有些人因著家裏父母手裏也有一套房子的關係,因此並不太在意現在住的房子,便將手裏的購房指標標價出讓,讓外廠的人可以以低廉的內部價格購得本廠的福利房。
目前家裏的存款不僅夠他們買下自己所住的房子,也正可以趁這個機會,看看是不是有麵積小一點的房子買來做為投資,或是趁機把家裏的房子換一套大一些,改善一下家裏居住環境。總之,這實在是一個讓從十幾年後重生的,被房價折磨得死去活來的人隻恨錢少,不能大肆購房的大好機遇。
本來,安然想馬上就對父母將自己的打算說出來,但是話到嘴邊,她又停了下來。
她突然想起,父母廠裏如今響應國家的政策將福利房賣給個人,那麼,很快其他國有企業也會做出同樣的決定,如果是這樣的話,如果想換一套房子或是進行投資的話,不僅可以在廠內進行小範圍的選擇,更可以擴大到全市範圍內國有企業的職工福利房中去。
繼而她又想,此時彩票站所在的這排蘇式老樓建成的最初發揮過一陣原有的功能,在那些蘇聯專家全體撤離後似乎就被劃歸了市裏某個大型的國有企業了,後來漸漸也成了該企業的職工福利房。
她記得當初父母轉述老房東的話時,也似乎提到了一句,這房子是房東兒子單位分的,那麼他們是不是也應該打聽一下,這處門市是不是可以轉讓給他們呢?
一想到這裏,安然心裏真是忍不住有那麼一點點激動了。
如今以低廉到不可思議的價錢買下一處日後地處文化商圈,寸土寸金地段的門市房,這將是怎樣一筆低投入高收益的劃算投資啊!
再有,如果按照這個思路思考下去,如果將如今自家住的那所房子賣了,換上一套這裏房子,那該是何等美妙而激動人心的結果。
天!
安然真是越想越激動,越想越投入,想到後來甚至激動得手指尖都有些發涼。
這不能怨她沒出息,任何一個十幾年後的被房價壓得喘不過氣來的房奴遇到這樣的機會大概也會跟她產生同樣的情緒。
“誒,小然,小然?!”李彩鳳拍了拍低著頭陷入激動情緒不能自拔的女兒一下:“跟你說話呢,想什麼呢,叫你半天了,也聽不著。”
安然“啊”了一聲,抬頭望向母親,她正在專心的琢磨著該怎麼把自己的想法跟父母說。
其實還真不太好說。
隻是提出想買這處門市,看起來還是比較好理解的。
比如,可以說門市是自己的,就當一次性把房租付了,做起買賣來心裏也可以更加的安心。就算將來自己不做了,還可以將這處門市房出租出去,就算是賺房租,也可以增加一筆收入。
這個借口不管怎麼著,也是勉強還可以說得通的。
但是接下來該怎麼說服父母將自己家在此時看起來還算不錯的房子賣掉,來買一處以目前的眼光看起來絕稱不上好的蘇式老房呢?
她實在是想不出什麼合理的理由來解釋自己的想法。
相信此時住在這幾座蘇式老樓中的居民都是恨不得一時得到市裏或是單位的通知,推倒這片老樓,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