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這味兒吧,肯定不是醋瓶子打了,怎麼的,打的也應該是個大肚子的醋醞子才對。
安大廚覺得,今兒晚上他們如果要吃醋溜白菜,糖醋魚之類的菜式,家裏可是可以省了醋了,直接讓這位爺往灶台邊上一站,那周身的醋味輕輕鬆鬆就可以把鍋裏的菜熏得酸意十足。
她也是到現在才發現,他們這位吃貨不僅是食量驚人,就連這醋量也非同一般,就跟他那一年三百六十五永遠在興奮狀態的好味口似的,一點都不挑嘴,沒影兒的醋也吃得這般鄭重其事,津津有味,簡直是沾邊就算,渾不講理。
她和陳舟?也就是比較聊得來的朋友關係好嗎?
要她說,他與其吃陳舟的醋,還不如去吃公雞兄,趙小胖和吳小呆的醋還靠點譜兒,起碼她跟那三個家夥關係鐵,感情好,總算還有一些道理可言。
然而,安然轉念再想想,又覺得有些唏噓,有些感動,說起來,這還是兩輩子第一次有人為了她這麼個平淡無奇,扔在人堆裏找一找都費勁的人認認真真的吃醋。雖然這醋吃得無厘頭了一點兒,但是被人當成寶貝一般裝在心裏在意著,生怕被人搶走的感覺卻實在很好,也很新鮮,想著想著,心底裏就絲絲縷縷的泛起些甜意來,和著鼻端的酸味,正是一種別樣酸甜可口的糖醋好味道。
安大廚想,那麼今晚兒就做一道糖醋魚來吃好了,她饞了。
心情不錯的安然伸手哄小狗似的將江傑雲的之前撫慰她的動作如數拷貝,朝著他的頭發揉搓回去,壞心的給他弄了個雞窩的造型,忍了笑意安慰他,“放心吧,江傑雲同學,我們本著公平原則,既然你能與女流氓保持距離,我也一樣能與男流氓保持距離,並且時刻堅持不曖昧,不花癡,不好色的三不原則不動搖。如果遇到死纏爛打的賴皮狗,自己處理不了,立刻大喊一聲,召喚你出麵來解決麻煩。所以,江大騎士先生,你可以完全的放心,隻要時刻準備英勇戰鬥就可以了。”
盡管安然覺得陳舟根本沒有一點那個意思,但這個在他前去帝都的時候出現在她身邊,長得不錯,人也很有幾分才氣,又跟她挺有話聊的家夥,還是讓江傑雲迅速將其列入重點觀察目標。
雖說目前看著無害,但誰又保證那個小白臉一直無害下去?
江傑雲深知安然的性格,如果她對那人無意,哪怕彼此關係再好,也會下意識的保持彼此的距離,不給對方會錯意的機會,就像當初對他一樣--幸好她當初沒成功。
現在他的這番醋吃得好象毫無道理,但卻無疑坐實了那小子在安然心目的定位--一個比較聊得來的朋友,哪怕日後小白臉真起了什麼心思,除非像他這樣坦坦蕩蕩的正麵出擊,否則想玩什麼近水樓台的手段,單隻要突破“朋友”這道防線就要費上好大的勁。
江傑雲可沒忘了,按照剛才他和安然研究好的計劃,過些日子家長這頭他們可以主動坦誠,爭取理解和支持,學校那頭卻要瞞得嚴實。
這樣一來,明明名花有主的安小然在別人的眼中可還是哪匹惡狼都可以下口的無主小肥羊一隻,他自己的所有權得不到光明正大的承認,指不定有哪個不開眼的家夥什麼時候撞上門來找死。
如果要是個有話直說的還好辦點,以安然的性格必然是痛快的拒絕,直接扁踹。最煩人的就是借著朋友之名不安好心的家夥。
所以,江傑雲便決定現在趁此機會先在安然這裏壘起一道名為“友誼”的堅固防線,剩下的事,就比較好辦了。
江傑雲這邊一肚子陰暗的鬼主意算計得正歡,安然那邊還在給江小狗順毛,拿他當護著糖果的三五歲小朋友哄,“乖啊,江小雲,不要亂擔心。再說了,陳舟長得也不如你好看啊,我可是單戀你這一朵花,絕不會三心二意的!”
最後這一句可是安然的心裏話,她覺得江傑雲形容人家陳舟同學是小白臉實在是非常不客觀,典型屬於烏鴉落在豬身上,隻看到別人黑,看不到自己黑。如果長相清秀的陳舟是小白臉,那麼生得如此俊美的他自己又應該叫什麼?一枝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