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安然眨眨眼,特別無辜的回視,“我怎麼覺得我是想少了呢?”
薑成卓挺無奈的歎了口氣,臉上浮出一片特別真誠,特別痛心疾首的模樣來,用緩慢的語氣來強調他的話,“真的,安妹妹,作為一個愛惜金錢滴人,我最痛恨一切三隻手的東西了。”也不知道是耍寶,還是真情流露,他說著說著還咬牙切齒起來,“哼哼,這種不勞而獲的東西,就是沒讓我看到,要讓我看到,哼哼……”
安然感覺這位老兄那末尾的兩聲哼哼冷笑聽起來特別的有氣質,有氣勢,也特別的意味深長,讓人替那些三隻手的小偷們感到頭發根一陣發麻,後背處驀然竄起一陣涼意。
如果真有小偷不幸……啊,不是,是有幸落到這位仁兄的手裏,隻怕不是簡簡單單的扭送警察叔叔處就能拉倒的,以這位同學那愛財如命,對一切想從他的手裏摳錢的對象都恨不能剝皮剔骨的勁頭,那兩聲“哼哼”冷笑後麵省略的內容可真是讓安然這個在前世網上看多了暗黑重口影視劇和網文的貨浮想聯翩,就跟吃了某邁口香糖似的,腦補得根本就停不下來。
她這邊正腦洞開得歡樂,在他們周圍卻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而這陣騷動並沒有因為其規模太小而迅速得以平複,反而像是一顆石子被投入平湖之中,帶起一圈一圈又一圈,連綿不絕的漣漪,以迅捷的速度向周邊的人群中擴散著。
不時可以聽到密密匝匝的人群中發出一聲聲的驚呼--
“有小偷?天啊,我的錢包呢,錢包呢……完了完了,唉呀,那裏裝了不少的錢啊,這挨千萬的小偷啊,這可怎麼整啊,我的天啊……再摸摸,還怎麼摸啊,我的錢包一直都放在這兒的呀,這不是就沒了嗎?還能是我自己丟的嗎?天啊,還讓不讓人活了啊……誒,誒,誒,在這兒呢,在這兒呢,在這兒呢!哎呀媽呀,嚇死我了,還好,還在這兒呢!”
這位大媽太緊張了,一聽說有小偷,第一反應就是摸錢包,但由於之前忙著給小孫子買糖葫蘆,又急著帶著孩子看熱鬧,一著急就把錢包從棉外套的暗袋裏給放到了褲子口袋裏,這會兒一聽說有小偷,立刻就習慣性往平時放錢包的暗袋裏摸。
這一摸不要緊,心裏就涼了半截,當時就慌了兒神,聲音裏已經帶了哭腔,眼瞅著就要放聲大哭。被她抱著的小孫子一看奶奶這樣,馬上受到了她的影響,立刻張了嘴,放聲長嚎起來,替他奶奶哭得別提多賣力了。小孫子一哭,老太太更是沒了魂一樣。
旁邊的鄰居勸她再好好找一找,萬一放錯地方了呢?
老太太卻按照自己的習慣性思維一口咬定她的錢包總是放在外套胸前的暗袋裏的。不過,說是說,抱著萬一的僥幸心理,還是將大哭的小孫子放進了鄰居的懷裏,在身上四處摸索了起來,想當然的接下來在褲子口袋裏將錯放了位置的錢包找了出來,這下幾乎快要涼透了的心又慢慢回暖過來,大冷天的,讓自己給嚇出了一頭的熱汗來。老人家,心眼小,不禁嚇,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自己把自己嚇得一顆砰砰亂跳,腳都有點發軟了,摸著胸口一個勁的叫“幸好”,好象她的錢包真的在賊的手裏轉了一圈又回到了她的手裏似的,很有點劫作餘生的感覺。
“我操,我就知道,媽、的,一到這時候,這幫狗操的玩意就出來作死,讓老子逮著的!”
這位大哥個頭挺高,身材也粗壯,身上的衣著一看就別人薄了不少,一看就是個身體倍兒棒的大漢,一聽說有賊,立刻就挽起了袖子,眉毛眼睛都立了起來,一雙大手關節握在一起卡嘣卡嘣一通亂響,漆黑的眼珠子在周遭一通狂掃,好像一旦確定賊的方位,就要上要報以老拳,好好大揍一番。
“哪兒呢,哪兒呢?不是說抓著了嗎?在哪兒呢?在哪兒呢?什麼樣兒的?多大歲數啊?誒,有人認識沒?”
這位同誌就比較興奮了,一雙小眼睛都放了光了,礙於個頭不高,無法居高臨下的放眼四方,急得踮著腳,扒著身邊人們的後背,使命的抻著脖子,到處的張望著,一個勁的追著消息傳遞的方向打聽著,隻不過,這消息傳著傳著已經走了樣,從“可能有賊”到“有人被偷”,等到了他這兒,就變成了“賊已經被捉拿歸案,正要扭送附近的派出所”,這位兄弟大概也跟楚姑娘是個同行,喜歡收拾信息,不過,該位同誌似乎對這種不靠譜的消息更加熱衷一點,而且也並不在意核實消息的準確性,如果被安然聽到八成要撇撇嘴,和我們楚姑娘比,真是差太多了,一點都不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