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來的時候,是個晴好的天,整片藍天沒有一絲白雲。
楚府並不大,卻十分別致。是個頗有書香氣的小院。供我居住的廂房後有個小花園,植了一排桃樹,粉澄澄的。此時雖不是花季,卻也香氣怡人。
侍候我的丫鬟名叫小蘭,十二三歲的模樣,是個十分秀氣的小丫頭,眼中多是靈氣,極是伶俐。我醒來的時候,小丫頭樂壞了,急忙端茶倒水,又服侍我洗漱,忙得不可開交。
聽小蘭說,昨日楚遙帶我回來時,我還是昏睡著的,楚遙將我安頓好後便有事暫離開北安城三日,聽說是生意上的事。郎中開了幾副藥,叮囑我好生歇著,不可勞神。我煩心事甚多,實在閑不住,午後用過膳便拉著小蘭在楚府裏四處轉悠。
小花園裏有個涼亭,園裏植滿了花,滿園的馥鬱芬芳。抱臂倚在涼亭的黑漆木柱上,放眼望去,眼下風景倒是極好的。
“午後日頭可毒著呢,公子還是回去歇著吧。”小蘭跟在我身後,一臉愁容。
“沒事,你不必擔心。”我一麵寬慰著小蘭,一麵思量著阿姐的事,過了一日,也不知她選上花魁沒有,想至此,急躁的很。
“對了小蘭,我聽說雅香閣選出了花魁,你可知那人是誰?”我淡淡地瞟了眼小蘭。
誰知那丫頭先是一愣,繼而羞得含了首,滿臉紅暈,支支吾吾道:“公子您又拿小蘭開玩笑,小蘭……小蘭怎麼會知道啊……”
我一愣,這才意識到,她不過是個半大點的孩子,自然是不會知道這等事,我這樣一問倒叫她難堪了。輕輕歎了聲氣,善哉善哉。
整個楚府除了楚遙似乎就沒有別的主子了,稍稍有點分量的角色便是錦玉小姐。錦玉小姐是楚府的管家,操管楚府上上下下裏裏外外大大小小各種事,是個非常精幹的女子。我十分誠懇地請錦玉小姐幫忙打聽雅香閣的花魁,她欣然應允,並且辦事效率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範圍,一會功夫,便打聽到了這個花魁以及她祖宗十八輩所有的訊息。
據說雅香閣新選的這個花魁是舞女出身,名駱華,起初聽到這個名字時,我一愣,支著肘暗思半晌才恍悟,駱華與落花諧音相同,一定是阿姐了,阿姐果真成了花魁!雖然早已猜到這個結果,可如今親耳證實,著實有些難以平靜。
錦玉小姐是這樣跟我描述的:駱華姑娘昨日花魁大選上作驚鴻一舞,出水芙蓉之姿清麗脫俗,驚豔四方,成為眾佳麗中的佼佼者。並且駱華的豔名便由此在民間流傳開來。聽說駱華兒時父母雙亡,流落青樓,卻不甘墮落,一直操持自守,隨歌姬習舞,舞藝驚人。
聽到駱華淒慘身世這段時,我實在忍不住了,不顧形象地大笑了起來,差點笑出了眼淚,弄得錦玉小姐和小蘭麵麵相覷,懷疑我得了失心瘋。看來洛媽媽給阿姐編造了一個好身世,著實是淒苦。
當然,錦玉小姐還替我打聽到了一個最為重要的消息:駱華姑娘兩日後入太子府。
我一算,自我暈過去那天至今已一日,那阿姐便是明日入太子府了,我失蹤一整日阿姐定已心急如焚,現在不得不離開楚府回雅香閣與她見上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