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頭。”我伸手去捋了捋她垂在耳邊的發
“君姐姐，你別說了，你跟燕舞說這些燕舞也不明白的。還是先去主子的房裏吧，主子等著你呢。”
“駱華小姐在等我？”
“是啊，快些去吧。”
我二話不說，立即提起裙角向阿姐房中飛奔去，燕舞一個人還呆在原地傻愣愣地站著。
掀開簾子，阿姐靜坐在雕鳳椅上，垂著長長的睫羽，屋內門窗都掩著。
“你來了。”聽見聲音，阿姐開口淡淡道。
“嗯”我輕聲回應，在一旁坐了下來。
“衣物盤纏都打點好了，你今晚什麼時候走都可以。”語氣淡得像一灘水，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阿姐，我走了，你怎麼辦？”
聽見我喚阿姐，她立即抬眸，眼前閃過一絲驚慌：“君瀾，我一人一樣可以為爹報仇。叫你受些委屈也是沒有辦法的，你想想我們的計劃，姑且先忍忍吧。”
“報仇真的那麼重要嗎？”我一字一頓地問她。為了報仇，我們放棄原本可以安定的生活，冒著重重危險進入太子府，一旦被發現是罪臣之女就是死路一條。刺殺君王不是一件重要的事，我們苦心等待尋找機會，可如今卻依舊是一麵空白。
“君瀾，我們回到北安城想方設法接近太子，是為了什麼，你忘了嗎？”阿姐撐著桌站起，直直看向我，質問道。
“我沒有忘，隻是這些天，我一直在思考我們搭上性命去報仇的意義在哪。”我仰起頭，凝重地望著她。
“我是為了爹，為了我們的族人，為了寧家，還有我自己的心。”說著，阿姐緩緩從衣袖中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利器，放在眼前輕輕擦了擦，仔細端詳著。“君瀾，你知道嗎，我最大的心願便是有一日，能將這把匕首親手插進慕容衍狄的胸膛。”她將匕首拿在眼前晃了晃，犀利的寒光耀人雙眼。
“阿姐，我不想你花太大的代價去做一件不值得的事，慕容衍狄的死，除了能讓你心裏舒坦些，是沒有任何價值的。”
“住嘴！”阿姐嗔怒道，紅著眼圈淩厲地打斷了我的話。“寧君瀾，你忘了爹和寧家上下十五口人命了嗎，你忘了慕容衍狄他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是如何一把火將寧府燒為灰燼的嗎，你忘了我們南蠻五年是怎樣過來的嗎？”我從未聽過比這更淒涼的質問。
我情緒稍有些激動，一陣酸澀自心下淌過。“報仇能怎樣，能生死人肉白骨嗎？爹爹活不過來了啊。”
“啪”一聲，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到我的左臉上，一陣熾熱的疼痛滲透到了皮層，火辣辣的痛感遍布半邊臉頰。心中的委屈將這皮肉之軀上的疼痛衝淡了，我愣住白晌，喃喃地喚了聲：“阿姐……”
阿姐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順著朱紅牆壁跌坐在地上，淚已成兩行。我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似乎已腫了起來，心想完了該不會是要毀容了吧。
我雖不傾國傾城好歹也算清秀可人，唯一的資本就是這張臉了。
正想著，突然有人推門而入，來人正是燕舞。見眼前的場麵不由驚得膛目結舌，不過立刻斂起了驚異神色，小心翼翼地踱到阿姐身旁，問：“小姐，方才太子妃遣人來問話，說是問君姐姐可走了嗎？”
“這就走。”不等阿姐回答，我便搶著說道。應言，拍拍裙子上的灰從椅上站起，理了理發髻。拾起地上的行禮，轉身便跨出門外。
燕舞反應過來，連忙跟了上來。隻剩阿姐一人一言不發地坐在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