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駁之人正是司隸校尉府的第二號人物,馮翔高陵人,張既是也!
其字德容,於建安初,曹操方任司空,征辟而不往,舉茂才,除新豐令,治績為三輔第一。鍾繇任司隸校尉,張既即為其帳下參軍,多有功勳。不論是鼓動、勸說馬騰遣兵助鍾繇二破並州刺史高幹;還是不久前曹操南征之際,半勸半脅的令馬騰脫離部曲,入許為官,家族遷鄴,都是出於他的手筆。
而作為同馬家勢力打交道已有近十年的他,自然比鄭袤這等方入關中的人要有話語權,眾人見其言說,自也留有足夠的尊重,等其進一步說下去。
“馬騰起於幽微,同金城韓文約相鬥數十年而不得勝,又逢歲月催,早有厭倦之意,更無爭雄中原之心,是以方有入衛之事!然其麵對韓遂其人,終有所不甘也!而繼任馬壽城之馬超,則正直年富力強之時,早年間雖無職官,卻以勇名傳關西!善戰能統者也!而今其接收老父基業,三月沉寂無所動,一日動而兵損將折,諸君以為這其中沒有什麼蹊蹺之處嗎?”
張既是一個天性謹慎之人,是以萬事存了一個小心之心。
“張君是否過於小心了,馬孟起固以勇猛傳名於西州、野心昭著,然其少智之說亦是流傳久矣!今次傳聞其興兵伐劉雄,自率六千輕騎往之,滿心以為必將突襲功成,誰知有人通風報信,劉雄早已做下了埋伏靜候之!終致馬超先鋒將,也就是他的從弟馬岱之身亡,先鋒千五大軍盡皆亡之!是以其一怒之下,不聽從將龐德之勸,使大軍不計結果、無算傷亡的以力克之,雖終破大寨,然自身傷亡亦不可計數也!後又不聽龐令明之良言,以寨眾補充兵損,而執意屠寨眾、燒營寨,以報其從弟之仇,實乃一莽夫之為也!”一身著青布長衫,眉目清衢的士子,揶揄言道。
張既搭眼望去,非是他人,乃是潁川人士,杜襲杜子緒是也!
杜襲曾避亂於荊州劉表處,不過並沒有應劉表的征辟,後來曹操迎天子於許,其即北歸,任西鄂長,能安郡民、定匪賊、拒劉表,甚有功績,得鍾繇之推薦,為議郎參軍事,頗得鍾繇之看重。
“馬超確有領兵之能,陷陣之力,二擊高幹亦多賴其力也!然其從不曾統籌全軍,能否若其父般安矛盾於內,拒強兵於外,尚待觀察之!今次傳聞若真,則其少統軍之力,無非一勇將也!若此事為一圈套,則其略有智計也!隻是不知此事有何之用?”鍾繇望去,卻是新近調來的賈逵出言之。
賈逵,字梁道,本名衢,河東襄陵人,方除祖父喪,於鍾繇帳下不過三四個月,但已經因為其卓越的能力而進入了司隸校尉鍾繇的中心權力、交際圈。其曾久在並州任職,於兩次擊高幹事中,有卓越表現,為曹操所認定的良臣益將。
“哈哈,諸君所言皆有道理,然馬超接兵以來即出此事,著實需要謹慎對待之,然若此事當真,則馬兒無虞,令明可期也!”鍾繇見著眾人皆以發表了意見,撫掌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