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單膝跪在地上。看著我。又是那種眼神。深刻到我以為似曾相識。
“夠了。”上座的人此刻,終於發出了聲響。
大殿上的人,靜靜退了下去。除了我和絕。那蒙麵女子,也低著頭步履混亂的退下。
有些擔心的看著絕。身上有傷痕,但看起來問題不大。他還是那樣站著。濃密的發被汗水拈著。回望著我。慢慢來到我的身邊。他在告訴我,他沒有事。
略放心。重又看著前方的男人。
“好俊的功夫。”他站起來,稱讚的話語聽不出來是真心還是假意。
“宮主看夠了嗎?”我嘲笑著他。
“夠了。嗬嗬……”他又冷然的笑起來。“你們都走吧。”
不再多說一句話,不再看他一眼。轉身離去。
“冥獄宮宮主,名天冥。”風中,傳來他似呢喃的話語。穿過,悠然凋落在地上的絲帶。尤遠。
那又如何?隻希望,不想再見到他。雲念遠,有半句話說對了。對於這些遊走於江湖浪尖上的人,我的確稚嫩。難道他也想得到《千章經》,才對這個時候日宛經曆的每個大動作,都分外關注?他得到他想要的了,我終是透露了來日宛的初衷。
看來,這以後的每一步,都要分外小心了。
感覺身邊的絕,停下腳步。
狐疑。一方白帕,在我麵前。
笑笑。我懂。他想讓我包紮臂上的傷痕。
拿過白帕。我為他小臂上傷口最深的地方包紮著。還不忘敷藥。
他的手。瞬時僵硬。
拍拍他的臂膀。讓他放鬆。
我繼續走著。黑夜中。他獨自發呆。隻是一眨眼。他跟了上來。
絕。謝謝。
……
以後,不必如此。
……
我有武功可自保。你先保護你自己。
……不。
也許。人生本如此。今今非昔,兩無言。隻歎當時,枝上露,濺清淚。
一路沉默。
回來已近黎明。天有些亮了。累意湧上。命令著絕回房休息。腳步踱至自己的房間。開。關。轉身。
“紫離!?”我輕聲叫了出來。
紫離此刻坐在桌邊。美麗的臉有些憔悴。
“小姐,你終於平安回來了。我等了你一夜。”他淡淡的說著,毫不在意自己的疲憊。
“你……”終無言。昨晚的動靜還是驚動了他。
“小姐受傷了!”這時,他發現了我的傷。快步來到我身邊。捏著我的手臂。
“痛……”我呼聲。
“怎麼受傷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絕也不在。他在你身邊怎麼會讓你受傷?”他放開了我。一連串的問句。
“我沒事。隻是累了。”我靠在床邊。雙眼微閉。
“唉……”一聲歎息。全化為一片柔意。
睡意朦朧。傷口涼意一片。有股藥味。
墜入夢鄉。
那時,心裏還在想。欠他的,終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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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芳樓終於開張了。
仍是站在門口。看人來人遠。抬頭。上官劭遊沒有食言,開張前就已命人送來他親筆題字的牌匾。醉芳樓三個字,出乎意料的蒼勁有力。看不出,是出於那個瘦弱的人之手。
窈娘來日宛城沒幾天,就匆忙走了。說什麼要顧著生意,而且也把黏人的嚴大小姐帶走了。離去時兩人還在吵個不停。怕是天生的冤家。雲念遠還是沒有出現,我倒落個輕鬆。對我來說,每次麵對他,都是場戰爭。
李立不愧是天生的廚師。不但用心做菜,還發明了卷餅。類似於那一世的春卷。隻不過用料上更加易於較長時間攜帶。又在我的提點下,將長度縮短,截成小段,放在醉芳樓專門提供的保質袋中。
看著走出的人,幾乎手中都拿著,腰間別著的,都是那袋子。果然,這一經投放,效果還不是普通的好。
看來,以後該考慮的是怎麼防止別家仿製了。
“夜小姐。”恭敬的聲音。有些耳熟。
看向來人。是忠叔。
“忠叔。”我點頭示意。“上官少爺有事找我嗎?”
“是,少爺請小姐去府上聽琴。”
“好。我也正想表達我的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