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延州,玉郎便把自己遇見神秘刀客的事情告訴了薛燕,薛燕也不清楚這路人的來曆,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已經有人開始行動妨礙主子回長安了!這些人無一例外,應該都是關家派來的。看樣子關家在長安的確受挫了,若不然以關禦瓊高傲的性格,怎會把玉郎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子看在眼裏?
可實施恰好相反,當關禦瓊知道玉郎帶著齊珞離開長安時,就氣得大發雷霆,因為他懂得魚得水、躍龍門的道理,白玉郎能毫不顧忌的殺了關午慶,手無一兵一卒就敢和皇上談條件,關禦瓊可絲毫沒有瞧不起他的意思!還非常忌憚這個薛太後身旁的暗棋。
當薛太後在宮中重新樹立了勢力後,關禦瓊終於急了,他趕緊叫關曾河想方法設法阻礙白玉郎回長安,還要趕緊將關午華那臭小子給找回來!
“陳台國他!死了!”
長安關家,關禦瓊接到了平王已死的消息,而且太原防線總督的位置,居然由延州府的都督詹吏接任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薛太後!你這女人居然……!關禦瓊看著手中的密信,搖晃著身子坐在了椅子上,終於記起來了,是‘奔霄’公主!那個被陳台國帶回去的公主!難怪薛盈燕讓白玉郎去了榆林!
就在這幾日裏,關禦瓊終於清楚了白玉郎的動向,他離開長安就朝著榆林而去了,沒想到,自己還在找他,他就把陳台國給殺了?這樣一來,北方的大軍豈不是落到了齊禦和薛盈燕那個女人手裏?
“絕不能讓白玉郎回到長安!給我加大追殺他的人手!一定要不惜代價,解決這人!”
關禦瓊憤怒的皺著眉頭,顫抖著鼻梁,幹癟的嘴唇因為心中的怒火都開始漸漸有了血色,這並不是說明關禦瓊這身老骨頭回光返照,而是氣血直衝腦門,關禦瓊此時就差氣得七竅流血了。
此時遠在長安百裏外的玉郎終於又回到了洛川縣,此時的洛川縣新的衙門已經快要重建好了,佘乙幾放火燒掉的廢墟舊址則改成了一間大院落,此時也還在重建當中。
洛川縣的新知縣剛剛上任還沒半個月就要處理這兩棟建築的建造工程,連稱自己活該倒黴。因為沒有衙門,他每日辦公隻能在露天下進行,真是絲毫沒有威嚴。
“若熙姐姐,今天怎麼起的如此早啊?”
張娟的家中,何若熙帶著她的侄女如玥已經在這兒住了兩天了,天天盼著白玉郎能回來帶著她們去長安,她此時急迫的想要知道自己姐姐在長安是否無恙。
丫鬟柔兒路過何若熙的房門,見這位姐姐今天氣得甚早,不免好奇上前詢問。
“哦,沒什麼事兒,隻是突然睜開了眼睛,便再也睡不下了,心裏頭直打鼓,總覺得要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
何若熙望著門外院子裏的一顆大樹,心情無比的惆悵。
“若熙姐姐無需困擾,等我家‘老爺’回來了……自然會替你解決心頭事的……”
柔兒掩嘴一笑,她和自己家的夫人瞧得出來這何若熙也是白玉郎的女人,至少這女人是喜歡著白玉郎的。柔兒見這姐姐生性溫和,便對她開起了玩笑,何若熙一聽柔兒的話立馬失魂落魄起來,她早就猜想過,白玉郎叫自己來洛川投靠這家的人,他肯定與這家的主人有關係,可沒想到,白玉郎就是這家的男主人……
屋外的柔兒見自己玩笑開得過火了,這姐姐真當真了,趕緊走進屋子裏,連連擺手。
“若熙姐姐你可別誤會了,我家夫人其實也……”
何若熙抬起頭,看著緊張且失落的柔兒,她家夫人與白玉郎,難道不是那種關係不成?
“其實夫人她……與姐姐並無二異,也是愛慕白大人,卻又可能走不到一塊吧……”
何若熙這才明白,那張娟張夫人,與玉郎隻是男女至交的關係,緊鎖的眉頭立馬就舒展開了。
“原來是這樣,嗬嗬……不過白大人他紅顏知己甚多,你家夫人若不嫌棄他這點……”
何若熙越說臉越紅,自己再說什麼呢?居然幫著自己喜歡的人,找起了女人。一旁的柔兒哈哈大笑起來,夫人起止不嫌棄白大人這點?甚至還幫著大人到處尋覓好女人呢……“姐姐可能有所不知,昨日晚上其實從榆林又來了兩個姑娘,不過她們找到我家夫人後,便離開了,說是要趕忙去長安找到師父才行,她二人也是白大人叫來的……”
柔兒笑了一會,見若熙姐姐羞得不敢抬頭了,趕忙轉移了話題。
“是……是嗎?”
何若熙小聲的應了一聲,就在這時,外頭傳來了張娟的聲音。
“何姑娘,玉郎他估計明日就能回到這兒了!”
就在剛才,官郵送來了來自延州的信件,信是薛燕代主子寫的,信中內容先向張娟問候,接著詢問葉兒及何若熙還有她侄女近來的狀況,又告知張娟,還會有兩位姑娘提前他們一天抵達洛川。張娟微微搖頭,那兩位姑娘早就到了,也早就走了。她看完信後,趕緊將這消息帶回了家中。
“真的!”
房間裏的何若熙猛地站起身來,讓一旁的柔兒偷笑不已,這女人真是被白大人給迷住了魂。
“當然是真的,葉兒姑娘,玉郎他,可就要回來了。”
張鵑的聲音將房間裏的葉兒和如玥也都吸引了出來,張娟清楚葉兒在玉郎身邊的身份,所以將信遞給了她,而不是急切盼望著的何若熙。何若熙因為太過興奮,所以並沒有在意這個細節。
葉兒接過張鵑手中的信件,微微一笑:“比我預期的時機要長啊……這小子到底在幹嘛呢?”
若葉兒留在榆林,而不是為了保護何若熙她們來到這兒的話,早就在玉郎耳邊催促他趕緊殺了平王了,在看透事件本身的眼光中,葉兒跟玉郎是一樣的。可這次是玉郎自己太過謹慎了,所以才拖延了怎麼多天時間。
“我姨丈快要回來了?太好了姨娘!”
這時如玥穿回了女人服侍,頭發也經過了整理,模樣比起男兒裝扮,看起來要好看多了,果然女孩子就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跳到姨娘身後,勾住了姨娘的脖子。
“你在取笑姨娘,姨娘可就不理你了。”
“姨娘怎麼會不理如玥呢?啊……我知道了,等姨娘嫁給了姨丈,自然是沒空搭理我了……啊哈哈哈……姨娘饒命啊……”
如玥開起了姨娘何若熙的玩笑,若熙俏臉變得比剛才更紅了,轉過身來追打這口無遮攔的調皮妮子。
而這時,玉郎他們又遇見了阻撓,不知是從什麼地方趕來的一支隊伍攔下了玉郎他們的馬車,為首的將領也不說話,騎著馬,冷峻著臉盯著站在馬車上的白玉郎!
“敢問閣下是哪路兵馬?”
玉郎跳下了馬車,朝著這將領拱出了雙手,隻要清楚了這人的來路,玉郎就能做出應對了。若他是關家派來的人,就無需多言,開打便是。若是其他人的兵馬,就得讓薛燕出來解決問題了。
“……”
可對方沒有回答他的意思,突然,就在雙方對峙了片刻後,那將領突然望向了右側,玉郎也跟著看了過去!又有一隊人馬朝這邊來了!
“到底是……”
馬車裏的薛燕撩開了窗簾,她也聽見了遠處的馬蹄聲,這附近應該沒有駐軍才對,難道是關家的人?
外頭的玉郎突然皺起了眉頭,叫薛燕出來保護兩輛馬車,他則走向朝這邊而來的隊伍,抬起手,指著那邊大聲說到!
“關午華!”
“哈哈哈哈哈哈!白玉郎!”
從一旁衝出來的隊伍,領頭的居然是先玉郎離開長安的關午華!他為何突然會出現在這兒?這近一個月的時間,他又去了什麼地方?
淅淅瀝瀝……
在關午華逃離長安後第七天,關午華累倒在荒郊野外的一處廢棄的廟宇中,此時下著大雨,他隻能躺在這兒睡上一覺。等他醒來時,雨雖停了,可馬匹卻跑了,他這時並沒有想著去關外找父親關曾遠相助,而是毫無目的的繼續向前行進,目的地是哪兒,還要走多久,關午華自己也不清楚,他隻是順從著本能,隻要還站的起來,就繼續前行。不知過了多久,已經疲憊不堪的關午華被人救下……
“你被‘玉駿王’司徒向所救,想要借他的勢力對抗自己的爺爺?”
沒想到關午華離開長安後會和剛巧前往長安的司徒向相遇,而且關午華還同意幫司徒向帶兵包圍長安,向自己的爺爺關禦瓊施壓!
“嗬,那老頭並不是我親爺爺,我父親的父親是他的兄弟,所以我才和關午慶一起叫他做爺爺……我受夠了在他手下邀賞般的過日子了……若不是你和齊索的出現,我怕……自己一輩子都要像以前那麼渾渾噩噩的過去了。”
“你的確是個帶兵打仗的奇才,不該隻當個大內統領。”
玉郎回想起一個月前齊索帶兵攻打長安的場景,關午華以一己之力,帶著兩千兵卒就擋下了齊索數萬大軍的攻勢!當時在長安,除了關禦瓊外,也就隻有關午華就這等本事了!這一點,玉郎自愧不如!
“我在禦花園造反,你當時若突然殺出砍下關禦瓊的腦袋,也就沒有怎麼多事了。”
關午華將馬停在玉郎跟前。
“世事難料,我當時隻想著保護皇上,來確保自己與他的盟友關係,而且當時我並不清楚你到底想要幹嘛,或許那也是關禦瓊的陰謀?為了試探皇上的底線,和引出我來?”
“這些事都已過去,現在我要和你再比過!”
“再比?可我身無長槍,要比,也得在等幾日。”
玉郎擺開雙手,薛盈估計還得幾天才能從榆林回來。
“哈哈哈!”
倒是馬上的關午華笑了起來。
“你忘了當時我們倆所說的話了嗎?長安見!這次,就看誰先拿下長安!”
“好!”
玉郎沒想到他還記得這事,自己當時說的是,在長安等他回來,可沒想到,最後連自己都離開長安了,這回若不和他比出個高低,他是不會罷休的。
“我聽說有人在追殺你,你可要小心點自己的脖子,免得半夜被人拿了去。”
關午華準備帶人回玉駿王的大營,臨走前,還好心提醒玉郎。玉郎一愣,小心脖子……難道他知道自己被刀客追殺過?
等著關午華的隊伍離開,薛燕和其她人才都敢出來緩口氣,剛才真是驚險萬分,她們還以為要打起來了呢。
“關午華……他怎麼?”
齊珞走了出來,抱住表哥的手腕。
“沒事,此時他和我們都一樣,誰先到長安,誰就是贏家!”
玉郎招呼大家趕緊上馬,越早回到長安,玉郎心裏頭才能踏實些。
隔天中午,玉郎一行人終於回到了洛川縣,原本這裏常年受到山賊困擾,商販大多都不肯來這兒,可自從‘玄黑’的兩名頭目被玉郎打敗後,這兒的治安一下子就好了起來,經濟也慢慢複蘇了,可新調來的知縣,唐許品可不喜歡這兒,主要的願意,還是因為知縣府衙的緣故。以前的府衙被燒了,得重新在廢墟上頭蓋一座大院,算是朝廷給當地衙門的一筆犒賞,這大院蓋好了,賣出去的錢,大半還是歸當地所有。可唐許品並不想管這事,因為他還要監督新府衙的建造。
這事讓張鵑知道了,她趕緊找到了新知縣,說願意先出錢訂下這院子,並且由她來找人重蓋,算是提前將這個地方給買下來了!唐許品一聽,有人願意接這個爛攤子真是在好不過了,他原本是想去找本地的王員外,看他是否願意出錢,可此時來了個冤大頭,唐許品,自然是將這塊地方讓給了張鵑。
張鵑心裏頭暗罵這新知縣傻蛋,因為雙方簽的合同,是張鵑買下這塊地,而不是要在這上頭蓋的屋子,這合同唐許品已經簽字畫押了,還蓋上了衙門的官印,算是正式有效了!這會,張鵑可是賺大發了!
“哎呀……”
吃過了午飯,張鵑拿著這‘地契’在屋子裏來回晃蕩,心裏頭美滋滋的,正在張鵑嘚瑟的時候,突然有人從她身後將這張唐許品簽了字畫了押的地契給搶了去。
“誒!我的……!啊!玉郎!”
張鵑轉過身來,剛想生氣發怒,卻見從自己手中將地契奪去的人居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情郎!
一百二十四章兄妹之間“誒!我的……!啊!玉郎!”
張鵑轉過身來,剛想生氣發怒,卻見從自己手中將地契奪去的人居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情郎!她驚喜的大叫一聲,身子緊緊地貼在了玉郎的身上!
“咳咳……”
這時,玉郎的身後,白氏和玉兒提著行李走了近來,就看見玉郎和一個女人摟摟抱抱在一起。她倆倒是無所謂,可楊芊蓉和他的表妹可要進來了,白氏趕緊提醒他們。
玉郎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親了口張鵑,將手中的地契還給了她,轉身又跑出了屋子。
“他這是?”
張鵑好奇的指著玉郎的背影,這時走進來的女人,不用去想,肯定是他帶回來的小四和小五了……
玉郎跑出屋子後終於舒了口氣,齊珞這丫頭並沒有趁著自己不在,而去偷看齊蓼,齊珞和薛燕一起從表哥身旁走進了屋子裏,玉郎摁了摁她的腦袋,朝著她微微一笑。齊珞抬起頭,則朝著他吐了吐舌頭。玉郎嘻嘻一笑,走向了馬車,此時楊芊蓉還在裏頭和夢兒一起照顧齊蓼,他趕緊上去抱起齊蓼,叫她們兩個也趕緊下來休息。
“……是嗎。”
當玉郎抱著齊蓼走進屋子裏後,玉郎又從齊蓼的眼神中瞧出了些什麼,無奈地搖搖頭。齊珞那丫頭,還是見到了她。
眾人都進到了張鵑的家裏,這下可把兩個丫頭給累壞了,又是幫忙拿行李,又是收拾房間的,柔兒和另一個丫頭小青,好久都沒有怎麼忙碌過了,這間大宅,也好久沒有怎麼熱鬧過了。
“這……這麼多人?”
張鵑看著滿院子的人都傻眼了,玉郎他到底帶回來多少女人了?真當自己這兒是他後宮了?張鵑雖然對他言聽計從,可她也有忍耐的限度。將齊蓼包進來的玉郎,先將她抱進了一間屋子裏,讓夢兒也待在這兒別亂跑了,他趕緊出去拽著緊鎖著眉頭,麵帶怒意的張鵑走到後頭。
“別生氣了,我可沒讓你幫我養女人的意思,而且我隻是負責送她們去長安罷了。”玉郎摁著張鵑的雙肩,說出來的話,也是半真半假,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來安撫這個女人了。
張鵑撇著嘴,勾著眼,雙手環胸,掙開了玉郎的手站到一旁。
“我在這兒苦苦等你回來,你就隻有這些話來搪塞我嘛?”張鵑又瞪了他一眼,索性轉過身背對著玉郎。
可玉郎卻露出了笑意,一把從張鵑身後抱住了她,能夠男人台階下得女人,值得自己去珍惜她。
“等我辦完了事,我就接你去長安!”
“你要回長安……你現在不還是欽犯嗎?”
玉郎的下巴磨蹭著張鵑的耳鬢處的幾根發梢,鼻尖嗅著從她秀發中散發出來的迷人香味。張鵑也側過腦袋和玉郎靠在一起,雙手捧著玉郎抱住自己腰間的大手,用自己芊柔的十指撫摸著玉郎的臂膀。
“已經沒事了。”
玉郎緊了緊雙手,讓懷中的女人能感受到自己此時的心境,熱烈、自信且焦急火熱!此時的玉郎恨不得能長出一對翅膀來飛回長安!
“真沒事了?還是你覺得沒事了?我聽說最近長安又亂起來了。”張鵑回過身子,讓玉郎正抱著她,她伸出手拍了拍玉郎的胸膛。
“亂起來好,亂起來了,就沒人會注意我了,可事與願違,關家的人即便深陷旋渦,也不忘想要除掉我,所以我才要回到長安,先發製人,擊敗關家!”
“你有幾成把握能勝過關家?”
張鵑雙眼閃著星星,看著自己麵前屬於自己的小男人,是多麼的氣派勇敢。可張鵑心裏頭也沒忘替他擔心,擔憂。
玉郎微微皺眉,這他倒是沒有想過,現在也不清楚在長安幫助姑母的人是誰,一切的定數還得等自己回到長安,見到姑母後才能在下定奪。
“這個嘛……”
正當玉郎想要解釋時,忽然察覺身後有人來了,他先鬆開了張鵑,和張鵑一起望了過去,原來是楊芊蓉,陳台國的大夫人找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