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若宸慵懶地躺在床上,眼睛瞧都不瞧一眼那碗黑乎乎的藥,隻是嘻嘻地笑著。
“你到底喝不喝?"寒菱跺著腳問道。
“你若喂本王,本王便喝。”銀若宸耍無賴地嬉笑著說道。
寒菱聽了,沒好氣地說道:“你一個大男人,又不是三歲小兒,喝藥還要喂麼?再說了,你連藥都不願喝,心後生病了怎麼辦?”
說到以後,寒菱的神情呆滯了下,心中一緊,腦海中想起了與青陽哥哥的約定,沒錯,再過得幾日,她就要離開這兒了,永遠地離開這兒了,或許自此後,再也不會回來了,而他與她之間從此後就將橋歸橋,路歸路了。
如此一想,心底忽然滑過一絲失落來,不免心緒低落,心神不寧,離別已是無可避免,喂他一次又當如何?
慢慢端起了藥,柔聲說道:“王爺,奴婢喂您吧。”
銀若宸略微吃驚了下,眼神迷離地望著她。
“王爺,張開嘴。”寒菱輕聲說道。
銀若宸不自覺的張開了嘴。
寒菱拿起勺子輕柔細致的舀起了藥,小心地送到了他的嘴裏,一勺,二久,三勺......
很快一碗藥就喂完了。
銀若宸喝完了一碗藥,才意識到自己竟然第一次喝藥了,而且並不覺得這藥有多苦。
寒菱眼見得藥喝完了,便收好藥碗準備送到廚房去。
“別走,這碗讓丫頭們送去。”銀若宸見寒菱要走,忙說道。
寒菱站著不動了。
銀若宸一把拉過寒菱來坐在身邊,輕聲問道:“你不高興嗎?”
寒菱聽得身子一抖,忙搖頭說道:“王爺,沒有的事,能夠服伺王爺是奴婢的福氣,奴婢又怎麼會不高興呢?”
“你撒謊。”銀若宸望著寒菱的臉說道:“一個上午,你心神不寧,情緒低落,本王的身子沒事,隻是瞧著你精神不振,情緒鬱結,這才特意逗著你玩的,你不要在意。"
寒菱聽得苦笑不已,剛開始她還真以為他心痛了,但到得後來,再愚鈍也知道了他耍的“詭計”,這個她豈會不知,但她是心甘情願地喂他吃藥的。
如果說離開這王府唯一的不舍與牽掛便是眼前的他了,自進王府至今若沒有他的庇護,她恐怕將會很難活著離開王府,這點恩情她還是清楚的。
想到自此後,他們之間再無任何交集,心底還是微微發酸。
她是林中的小鳥,始終要回歸山野的,而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爺,她有自己的未來,而他也會有他的輝煌人生,他們之間阻隔著千山萬水。
這富麗堂皇,猶如蓬萊仙境的王府,隻能是聖潔高貴的香菱公主配得上了。離開王府,離開他,這是她的必然歸屬,也是她的宿命。
想到這兒,眼圈微微發紅。
“還說沒生氣,瞧,這眼圈都紅了。”銀若宸歎息著說道,"你們女人個個都是這個樣子,小心眼,心思不外露,本王瞧你今日魂不守舍的樣子,本隻想逗你玩玩,開心下的。告訴本王,你有心事麼?”
寒菱聽得更加心慌,這家夥心思蠻細的,她的行為有如此明顯嗎?連這麼輕微的反常都能被他瞧出來。
她的心思又豈能讓他知道,她這卑微的小草如何能讓他堂堂王爺來操心呢!
想至此淺淺一笑,說道:“王爺,您想多了,奴婢沒有心事,若說奴婢有心事,那也是希望王爺永遠幸福快樂,並無其它。”
寒菱確實是真心希望他幸福快樂的,這一點並無有假。別看他堂堂王爺,表麵風流快活,妻妾成群,可他的內心卻空虛寂寞,他把自已的心禁錮在東寢宮裏,容不下任何女人,心裏麵裝著的隻是那個並不存在的或者隻是說曾經存在的香菱公主,這一點並非好事。
她還是希望她離開後,這東初寢宮裏能夠住進一個女主人,一個能夠對他悉心照料的女主人的。
“真的嗎?"銀若宸的眼睛黑亮發光,幽幽地說道:“若隻是這樣倒還罷了,你放心,有你這個小跟班在身邊,本王會永遠快樂的。”說完哈哈笑了起來,笑完拉過寒菱的手認真說道:“ 你若有什麼心事,就要跟本王說,但凡本王能解決的都會盡全力去幫你排憂解難的。”
寒菱聽得心中一陣感動,笑笑說道:“王爺,奴婢倒有一句話要說,結發為夫妻,理應兩不疑,您與阮側妃娘娘,結發為夫妻,風雨幾載,一路相伴走來,實屬不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王爺乃堂堂男子漢,胸襟開闊,得饒人處且饒人,又何苦要跟女人計較呢,兩情相悅貴在相知相守,更何況阮側妃對王爺一往情深呢,人應該學會原諒,忘記過去的陰影,從過去中走出來,否則就隻能永遠生活在過去裏,戴著假麵做人了,想王爺應該能聽懂奴婢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