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淡定。”寒菱在心中暗暗替自己打氣道,今日是送灶王爺上天的日子,王府乃豪族,此類禮儀必不可少。
送灶、祭祖、掃塵等等,昨日王府就忙開了!雖說並非要很隆重,但作為一家之主,銀若宸必得要參與。
自從上次後,接連多日寒菱再也沒見到過銀若宸,關於銀若宸的各種消息,她也很少打探了,每日隻陪著瑞姑姑說說笑笑,逗她開心!
可每每夜深人靜時,總會有種莫名的失落,躺在冰冷的床上翻來覆出,猶會記得那個熟悉溫暖的懷抱,以及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
寒菱攙扶著瑞姑姑坐上馬車朝正殿而去。
與上次祝壽儀式不同,此次她的身份完全不同了,她是瑞姑姑名份上的女兒,地位尊貴,還有丫頭伺侯著,全身上下錦衣華服,絕不可同日而語。
跨過高高的正殿門檻,寒菱小心翼翼地攙扶著瑞姑姑走進了正殿。
寒菱明眸低斂,微微低頭,一雙竭色的官靴出現在眼前,不用看那都是銀若宸的靴子,曾經幫他脫過無數次的官靴,當然熟悉。一雙精美華麗的宮中女鞋,當然是太妃娘娘了。
瑞姑姑知道她的不安,緊緊地拉著她的手,寒菱低眉順眼不願抬頭,不敢去看太妃娘娘那冰冷漠視的臉,更不願麵對銀若宸絕情嘲諷的眼。
“上天言好事,回宮降吉祥”,送灶王爺上天,不過是一種簡單的儀式,年年如此,並不需多隆重,禮儀到了就行,但也不可或缺!
瑞姑姑身體不好,無需來的,但她執意要來!隻因為今日還要祭祖,很顯然瑞姑姑是特意為了寒菱的身份地位來跟祖宗們言明的。
“草兒,如今你已是翁主,老身的女兒,今日特來帶你認祖歸宗,快,在祖宗牌位上磕三個響頭。”瑞姑姑拉著寒菱鄭重其事地說道。
寒菱神思恍惚,聽得瑞姑姑這麼一說,驚得抬起頭來。
“快,翁主,給祖宗牌位磕頭上香。”李嬤嬤在旁邊輕聲催促道。
“啊!是……!”寒菱驚慌中隻得跪了下去,磕了三個響頭。
“列位先祖,瑞安已經有了女兒了,也算對得起銀家的列祖列宗了。”瑞姑姑高聲說道,凜然正氣。
楊太妃聽得微微皺眉,一個踐種罷了,竟然認祖歸宗,笑掉大牙!
寒菱磕完頭站起來,正遇上銀若宸淡漠的不經意間瞧來的目光,身子微微一振。
他的眼光清冷無神,半邊臉上略顯疲憊,記得在寒陽寺那晚,她畏寒整夜抱著他不放,導致他整晚沒睡好,當時的他也就是這個神態。
難道昨夜他又沒睡好覺嗎?寒菱心中暗暗思忖道,應該是在哪個妾侍處風流快活吧!
寒菱淡然收回眼神,神態自若地站著。
她,再也不會刻意去討好他了,也不願再去自討沒趣了!
畢竟她也是有尊嚴的人。
太妃娘娘的眼神高冷莫測,從眼眸中迸射出的冷意,雖然令寒菱心驚,但寒菱早已習慣了她的冰冷,如若她真的熱情了,寒菱倒還覺得不正常了。
送完灶神爺,便是全家用團圓飯,當然飯後便各自散了。
今年的團圓飯不同於往日,往年瑞姑姑基本上隻走下過場便離去了,但今年瑞姑姑竟坐了下來,陪著大家一起用飯,明眼人都知道,她是為了王府新添的這個翁主--醜女小草。
飯菜擺在正殿裏間,奢侈精致,長長的紅木飯菜上,擺滿了豐盛的佳肴和各種點心美食。
瑞姑姑坐在正當中,拉著寒菱坐在她的左側,楊太妃坐在瑞姑姑右側。
寒菱局促不安,這個位置往常都是銀若宸坐的,現在她竟然搶了他的位置。
偷偷朝他瞧去,果然他半邊臉上烏雲密布,若不是這麼多人在,又是團圓飯,恐怕早就電閃雷鳴了!
“若宸,你還是挨著老身的身邊坐吧!”瑞姑姑瞧出了他的不滿,卻並沒有把寒菱支走,而是指著寒菱的身側說道。
銀若宸瞧了瞧寒菱身側的空位,盡管心裏不滿,也隻得坐了下來。
寒菱立時覺得渾身難受,這家夥坐在她身邊,周身散發出一種令人抗拒的冷氣與傲氣,那神情恍若從來就不認識寒菱般,寒菱隻覺得身邊的空氣都快凍成冰了,忙挪了挪身子,緊貼著瑞姑姑,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撞了他這尊滿身怨氣的佛!
“若宸啊!姑母認了女兒,挨著姑母坐著,你不介意吧!”瑞姑姑笑眯眯地問道。
銀若宸臉上的肌肉動了動,隻得笑著說道:“姑母,怎麼會呢!侄兒替姑母高興還來不及呢!”
哇塞!這家夥說假話連眼都不眨一下,他若真高興,寒菱敢把頭砍下來,可瞧他那言不由衷地話語卻說得完美之極,不了解他的人還會真地認為他無所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