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安頓了南方,北方又在告急。以宋江為首的梁山泊眾英雄好漢們已在魯南和蘇北一帶活動開來,威脅到了北宋中央朝廷,盡管最後也以失敗告終,但同方臘起義一樣給北宋政權以重創,加速了它的滅亡。
宋徽宗是一位風流天子,他貪圖玩樂享受,生活奢靡,荒淫無度。身為丞相的蔡京不僅不給予勸阻,反而助紂為虐。雖後宮佳麗如雲,徽宗還略嫌不足,蔡京則常以“人主當以四海為家,太平為娛,歲月幾何,何必自苦”見《宣和遺事》前集。相勸,於是堂堂一國之君竟作出易服私行都市,夜宿娼門的荒唐事情。
徽宗亦是一個虛榮的皇帝。即位後總想粉飾太平,以昭自己之功業。蔡京對其心意心領神會,便時常進言說:“今錢幣所積贏5千萬,和足以廣樂,富足以備禮。”見《宋史》卷472,《蔡京傳》。盡管徽宗對他的話感到懷疑,“而製作營築之事興矣”,見《續資治通鑒》卷88。鑄九鼎、建明堂、修方澤、立道觀,作《大晟樂》、製定命寶,大興土木等事接踵而至。其中以大興土木為尤,從建造天成、聖功二橋到建造延福宮、保和殿、和陽宮,規模越來越大,所征發的徭役越來越重,花費的錢財亦越來越多,一直到修築“艮嶽”。“艮嶽”即萬歲山,位於開封城東北隅,係模仿杭州鳳凰山建造而成。據《艮嶽記》記載:此山方圓10餘裏,峰巒疊翠,奇態萬千。山林高深,千岩萬壑,糜鹿成群,樓觀台殿不可勝計。
蔡京還大力宣揚“豐、京、豫、大”豐、京、豫、大:指豐足安樂,豐、豫乃《周易》卦名,財多德大故曰豐,有大而能謙曰豫。,昏君徽宗便將祖輩多年來積累的財富視若糞土、隨意封賞,盡情揮霍,導致北宋府庫空虛,財政入不敷出。
蔡京不僅是一個老練的政客,還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北宋政府曾在南開黔中(今四川東南部,湖南西部)新增設靖州(今湖南靖縣),引起辰溪瑤族人民的不滿,他們群起反叛,殺死了漵浦縣令。蔡京立即懸賞鎮壓,規定凡能殺掉一個瑤族首領者賞賜絹3匹,並授以武官,不追究其前後過程。可當時靖州地區的瑤民分為未開化的生瑤和已歸屬於宋朝州縣管轄的省地瑤,在未查清反叛者是何種瑤民之前下令按首級懸賞,隻能導致濫殺無辜。有官員因此請暫緩執行,蔡京卻斥責他隻知同情瑤民而不體諒國家之利益。
3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徽宗十分寵信蔡京,曾“輕車小輦,七賜臨幸”。每次駕臨,命坐擺酒,不拘禮節,親密如同家人,所賞賜之財物更是不計其數。因蔡京權勢巨大,手下眾多官員競相獻媚於他。每逢生日之際,地方官吏們都爭先恐後地進獻金錢與方物,由於數量龐大還專門組織了“生辰綱”。加之蔡京自己巧取豪奪,損公濟私,其福裕之程度,生活之豪華令人咋舌。
蔡京好大宴賓客,“終日酬酢不倦”,且每次所用之物都十分珍奇難得。一次設宴招待講議司官員,僅蟹黃饅頭一項就花去一千三百多緡錢。他嗜吃雀脯、鶉羹,每吃一次便需殺黃雀、鵪鶉數百隻。
關於蔡京生活奢華還有一段傳聞:一位士大夫在京師買得一妾,這個女子自稱曾是蔡太師府上的廚人。一天士大夫命她做包子,她卻說不會。士大夫認為她是在故意推辭,反詰道:“你曾自稱為太師府內的廚人,為何今日連包子都不會做?”妾回答說:“妾本為太師府廚中專管切蔥絲之人。”連切蔥絲都有專職之人,廚內分工之細,足見蔡家享用之侈靡了。
蔡京的宅地極多,且非常華麗。徽宗曾賜地給他作為西園。他搜羅天下的能工巧匠構造上等建築,將西園造得竟比皇帝的宮殿還富麗堂皇。然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原在這塊土地上居住的數百戶居民,卻流離失所,一路拖兒帶女,哭聲不絕。一日蔡京在園中休憩,得意洋洋地對旁邊的焦德說:“西園與東園(其舊宅)你以為哪一個景致更佳?”焦德答曰:“太師公相東園嘉木繁陰,望之如雲,西園人民起離,淚下如雨。可謂東園如雲,西園如雨也。”見丁佳靖《宋人軼事彙編》卷13。
整個蔡氏家族,也因蔡京身居高位而一門顯貴。長子蔡儵賜進士出身,初置宣和殿,後又被命為大學士,其他兒子及孫子蔡行都先後官至大學士。蔡儵官拜禮部尚書,蔡儵還娶了公主為妻。
而最受蔡京寵愛的季子蔡絛更是得勢一時。宣和六年(公元1124年),蔡京第四次執相權時,已有78歲。他老眼昏花,力不從心,凡歸他所管之政務,全交由蔡絛一手包辦。蔡京患有腿疾,上朝入奏政事也由蔡絛代替。每次蔡絛入朝時,侍從以下官員莫不上前作揖迎接,更有甚者,還有人時常湊到他的耳邊竊竊私語,以不與之關係非同一般。當時政事堂共有官吏數十人,許多人年事已高,官品也位於蔡絛之上,但不論是何人,都捧著案牘跟在其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