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袁正照從公司的空調房出來的時候,熱浪襲來,就一小段路,就讓人不得不激靈。室內多少度?不會超過二十五度,不然怎麼穿西裝打領帶。室外多少度?他覺得可以在地板上煎雞蛋了。

財務主管忙撐傘,袁正照說不必了,然後鑽進已經冷氣很足的汽車中。

“你剛剛進這車的時候多少度?”

司機回答:“五十八度。”

財務主管也跟著坐進來,“所以每個家長都不能讓小孩獨自呆在車裏。”

司機接腔說:“那真是太危險了。”

袁正照扯領帶,“但是依舊有人照樣如此。”

司機沒有再接話。

快到家時袁正照讓司機掉頭,開到他朋友的飯局上,朋友邀了所投資電視劇的好幾個女星撐場,各取所需。

幾杯酒後,袁正照與合夥人談了他剛剛冒出來的融資想法,合夥人很是興趣,逐漸兩人就走到了外間,再就到了花園裏嘀咕,偶爾一偏頭,合夥人眼睛瞟過落地窗,看裏麵嬌笑連連的女人們,稍稍的停頓,換了個話題。

“正照,我還是覺得跳舞的女孩子更有風情。”

“各有所好。”袁正照指的是做東的朋友。

“隻是女人的青春太短,隻那幾年。”

“相對來說,你已經待她們不薄。”

“我自是明白她們圖的什麼,年紀輕輕跟著我,總不至於讓她們落個空。”

回到屋內,空氣中已經滿是輕浮的味道,席上男人隻要有意,就能載一個明星夢澎湃的女子過夜,袁正照與合夥人即提前離席,這一趟也算是給足了麵子。

到家已經頗晚,女友留著燈卻已經睡下,袁正照輕手輕腳的洗漱上床,兩人背對著背入眠,無話。

有時,爭吵不是一件壞事情,但當兩人皆在需要極大克製力才能生存得好的環境中長大,忍耐就已經成為了潛在的習慣。

過幾日,袁正照打小舟電話,她說她在練功房中教學員,如果他有興趣也可以過來,袁正照本想拒絕,但是口中卻答應下來。

地方好找,在藝術街,倉庫改造而成的練功房,一百平米左右,空間高,寬敞,靠著梧桐道的一麵牆被打通,安著白框落地窗,米黃的窗簾半掩著,一麵牆是鏡子,鏡中人紛紛。

他一出現,小舟就停止所有動作迎了上去。

“需要脫鞋嗎?”

“你當然不用,”小舟笑著說,然後結束了當堂課,解散了學員。

隻剩他們兩人,小舟已經滅了香,收拾好諾大的空間。

“你租的?”

“很湊巧,一周前前逛到這裏發現這裏出租,就起了念頭租下來,立刻改造,這裏可以當我練功房又可以當畫室,多好,以前做夢也想要這樣一個空間,忽然就擁有了。”

“打算租多久?”

“我簽了三十年,先付了五年的租金。”

“貴嗎?”

“完全可以接受,”小舟笑著說,“對了,想看我跳天鵝湖的樣子嗎?每個學芭蕾的人都是天鵝。”

“好啊。”

“就來上一段給你瞧瞧。”小舟關了幾盞燈,將窗簾全部拉開,穿上裙子,試著墊墊腳,打開音樂,她就在他眼前變成了一隻充滿誘惑的天鵝,一件賞心悅目的奢侈品。

音樂停止,小舟變回那個奇異的女孩兒,她走向陰暗處的袁正照。

“很漂亮。”他說。

“我隻希望等到你七老八十也會無意間記起這個夜,想起跟一個女孩兒有過美好的經曆。”

“一直如此,你若不遊戲人生,我也會善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