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敞著,窗簾大開著,就著鹹鹹的海風,文墨做了一個模糊的夢,在夢中有人對她說話,她很想聽聽說的是什麼,但是怎麼都聽不見,這樣的到了後來竟幻化出一張張吃人的嘴,於是文墨就醒了,背脊似乎都在發涼。看了看熟睡的許少華,文墨披件衣服到外麵沙灘上隨意走走。

風頗涼,吹著裙擺拍打著小腿,索性脫了鞋提在手上,赤腳踩在沙上,打電話給雲水。

接通後聽得出那邊正在下雨,或許她也坐在窗戶上抽煙,通話期間文墨半蹲著,手指不自覺的在沙地劃著圖形,掛斷電話發現自己畫的像一隻螃蟹。

“好饞。”

聽見有人說話,文墨站起來,見是穿著大花衣裳短褲的許少華她就笑了,“或許吧,你也醒了?”

“一起走走?”

“好啊。”文墨靠近挽著他的胳膊。

“有沒有覺得金錢是美妙的東西,可以讓人過上極度奢華的物質生活。”

文墨想想,說,“金錢的樂趣在於讓人過相對自由的生活,可以做許多讓人瞠目的事情還引以為豪,歸根並不在於極端的物質享受,因為生活更多的是一種內心體驗。”

“但是現實總是殘酷。”許少華說。

“這麼美的環境中,幹嘛要談論影響心情的話題呢?”文墨將許少華挽著更緊些,帶著撒嬌的意味。

“我隻是在想,如果因為一些事故牽連到你,你會不會怨恨我。”

“未來的事情如何說得清楚?不需想太多,像我現在一樣,適當的自我麻痹,才會慢慢的湧出幸福感。”

在沙灘上留下兩人腳印,許少華說,“你是值得珍惜的女人。”

這話在文墨耳中聽起來更像是承諾,或者誓言。

回到房間裏睡到太陽居中,許少華端了兩盤大閘蟹到枕邊,文墨才被香味刺激得醒來。

“你這個樣子,像是在喂小豬豬。”文墨頭離枕頭,就去洗手吃東西。

許少華咧開嘴笑,“你這不是饞了麼。”

“有什麼安排?”

“我想還在這裏多呆上一天,前段時間比較辛苦,需要放鬆放鬆。”

“後天回去?”

“後天下午颶風就來了,不走也不行。”

文墨剝了一塊肉,遞到許少華嘴裏,“最近這些鬼天氣。”

“我大學時有些同學相當的聰明,能力也突出,當時我就想,這幾個家夥以後一定會謀到某某職位,會爬到多高,但是奇怪的是最優秀那兩位工作幾年後根本就不是工作狂,買所大宅子,大多數時間都和家人膩在一起,被笑話不思上進,現在我或許可以明白他們了。”

“是啊,你看大多數的男人,下午下了班就急急的往家裏趕,不是家裏有金山堆著等他,而是老婆孩子在那裏。”

“家庭的確重要,可惜我很少可以感覺到溫暖,因為利益明明白白擺在那裏,不花些心思不做些事情不可以。”

“現在依然苦惱麼?看不出來。”

“滅親是我做過的最苦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