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幾日文墨大多數時候都戀著床,早上睡到十點過才起,下午午睡三小時,晚上十點不到就又洗漱睡覺,她都沒想過自己有這麼多的瞌睡,或者有這麼多的瞌睡需要補。在一場場的酣睡中,她方覺得有一種精神開始回到身體裏,若一個聲音在嘀嘀咕咕,睡吧,醒了就是新的一天,再睡睡,過去的就過去了,等到春來,就是完完全全的自己,知道自己要什麼不要什麼。
到大年初十的時候文墨回了一趟城,雲水陪她去看車,沒經過幾番猶豫她就給父親訂下一輛德國轎車,再在父親小區裏高價購買了一個停車位。有錢就得用,抱著錢進墳墓是多麼悲哀的事情。
過完了年,回到湖邊的住處,空空蕩蕩的房子,說話皆無人。
去律所,同事們從各地歸來,捎來的特產一堆堆,將文墨的廚房小櫃塞得滿滿當當,或者她可以試著在律所常住了,居家的東西早已齊備,隻差貓糧貓沙,或許可以買一輛屬於自己的車。
春節過後,律所又迎來新鮮氣象,下決心改變的不僅僅是文墨,助理在格子間裏貼了奮鬥目標,從體重到看書計劃,從收入到男人。個別女律所乘假期做了好幾個麵部小手術,去眼袋墊下巴瘦臉,亮麗不少。懶惰的那幾位男律師也幾乎天天會到所裏整理頭緒,時常加班至深夜,對客戶亦少挑剔起來,這樣的氛圍讓文墨沒有太多時間閑想其他,充實而滿足。
秦律師家裏出了些事故,剛剛開始學車還沒有拿到駕照的親戚開寶馬飆車,撞死一位大學生,後來秦律師找關係壓下去,陪錢了事,至此秦律師對這些源源不斷而來的親戚少了無條件的容忍,夜裏從他房子裏再不會傳出通宵的喧嘩麻將聲。雲水說現在秦律師家差個女主人,又缺少出現女主人的氛圍。
所裏亦有些事故,一位非常有關係的男律師家族倒台,他的兩位在外資金融公司工作的兄弟遂相繼被解雇,秦律師也因此次風波受到牽連,丟了幾個大單,卻沒有叫那位男律師立馬走人,也未叫他挪去差些的辦公室,這方麵老外比國人勢力得還要厲害。再見那位男律師時果然氣焰下去一大截,為人亦謙卑起來,衣著更為冷色調,常常一身黑。
媒體照樣宣傳股市會一帆大順衝高到多少多少點,鋪天蓋地的要將發財信息傳入百姓眼球,而股票除了跌還是跌。文墨暗暗關注她所知道的許少華涉及的那幾隻股票,小小的升,小小的跌,並不出名,評論亦少,穩穩重重,像他的為人。從秦律師偶爾的談話知道他在東南亞投資很大,看來國內的蛋糕已經劃分得差不多了,再想分一杯羹已然很難。
每次想起他,文墨皆懷疑自己是否有勇氣再與其麵對,若再見,該用一種怎樣的語氣與他打招呼,用幾分的微笑,是該親密些還是應該疏離些。
撕掉一月份的最後一張日曆,二月份就此到來。
二月一號,日曆上寫,宜婚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