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放著佛經,台燈依舊冒著昏暗的光,有光就有希望,文墨不得不承認自己怕黑,怕一個人,以前孤獨的時候有雲水陪她,若雲水沒有了她還能對誰完全的敞開心扉。
渾渾噩噩著,她覺得如果薑偉再來找她,她或許會答應他的一切條件,隻要能讓雲水平安。
第二日起來喉嚨特別的疼,整個人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光彩,她打開房門到樓下,父親和女學生已經在用早餐,他們關切的看著文墨,卻沒有多問什麼。
收拾整齊準備去所裏,秦律師不在了事務所必定是一團糟,律師是多麼勢力的行業,她能替他少損失一些也好。
到辦公室時已經是正午,人少得可憐,秦律師的心腹一直守在那裏,說已經有些律師準備徹底離開了,助理們似乎也在各自打算。秦律師的為人還算不錯,若是以前的王主任,怕連律所牆上的油畫都會被手下挖走。
剛剛將自己的辦公室收拾好,就讓助理把其他律師留下的半段案子交接好拿一些過來,優質的那些案源律師們離開時自會帶走,雞肋她啃啃亦無所謂。
下午薑偉打電話給文墨,問文墨想得如何。
文墨問他到底要她做什麼?
薑偉哈哈笑,說先帶她去個地方,再談其他。
文墨答應了。
薑偉派司機接文墨到了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夾在兩山之間的一所療養院,雖滿目的春日陽光卻使人覺得驅不散那所房子的晦氣,踏入就是陰森森的鬼氣。
他帶她往樓上走,如入無人之地,醫護人員看到他也隻是微微點頭示意,這裏的人都沒有笑容,也不會發出些許聲響,若無腳的人在飄蕩。
“我妹妹以前很漂亮。”薑偉一路沉默,在三樓的時候終於說話,嚇得文墨哆嗦了一下。
薑偉又說,“我想讓你見見她現在的樣子。”
在三樓的裏間,文墨被帶到一間狹窄的屋子裏,屋子窗戶緊閉,方佛從來就沒有打開過,黴變氣味撲麵而來,隻擺放了一張黑色的沙發,滿地的煙頭,側牆則是一麵玻璃,房門關上後文墨隻聽得到清脆的咀嚼的聲響,那聲響是從玻璃另一麵的房間裏發出來的。
薑偉指著玻璃說,“看見沒有,這是我妹妹。”
文墨被驚嚇了,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那人已經不光光用不美麗來形容,頭發被剃光,滿臉都是疤痕,腳和手都被拷著,肥胖得已經無法自由行動,把頭埋在身前桌上的餅幹盤上大吃一口,再抬起頭對著文墨和薑偉方向的玻璃咀嚼。
“很難想象吧,我也從來沒有想過她會變成現在的樣子,”薑偉說,“她可是像公主一樣驕傲長大,自小什麼都不缺,又聰明又漂亮,要什麼總能得到,是我們家的驕傲。”
文墨渾身無力,有一種要嘔吐的,她強做鎮定的說,“那怎麼會是現在的樣子。”
“是許少華毀了她。”
“他做了些什麼?”
“他讓她愛得死去活來,放下自尊,一點都不知道疼惜自己。”薑偉說。
文墨不忍再看,別過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