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這些事情我知道你無法了解。”

放下筷子,許少華以一種她從來也未聽過的無奈口吻說,“我希望你能快樂,因為我知道快樂是多麼的不容易,需要有積極的態度對待挫折,對待可能無法想象的苦難,所以我安於現狀。”

文墨聽著,不由得為之一慟。

“你看,我的生活同樣一團糟,所以並無什麼資格要求你太多。”

“謝謝。”

雖然有些話題攤開來講,得到了某些認可,或者說是妥協,然被拉近的感情距離頓時遙遠起來。

飯後,許少華將餐具放到洗碗機中就到書房關上門,直至淩晨。

訂好機票與旅館,文墨收拾了一背包的東西先到了草場,沒有帶電腦,八小時外關掉手機,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中,告別鉛筆裙,高跟鞋與呆板的發型,懶洋洋的在屋頂曬太陽,使煩悶已久的自己得到舒緩。

與前幾年到草場時相比,草地恢複得更佳,走著走著就能遇見淌水的小溪。

美術學院的老師帶著學生來寫生,文墨看著這些青春的麵龐覺得歡喜,抽了一個下午當他們的模特,換來晚間的烤乳豬,篝火通紅下的男男女女洋溢著的是對生活的無限向往,文墨一杯一杯的幹青稞酒,直到將自己灌醉,愉悅的攤在墊著幹草的床上睡了一天一夜,起身就喝掉一大壺涼水。

連續的陽光與懈怠的臉部保養使文墨的臉曬得泛起了紅血絲,兩頰幹得起皮,雲水拉著她的華麗行李箱見到文墨時小小驚異了一番,“你這樣是不是玩得忘乎所以了。”

文墨隻顧著笑。

當天就借來兩匹馬,文墨與雲水騎馬一直走到見不到人煙之處,晚霞紅得醉人,仿佛籠罩著她們,伸手就能觸碰到天際。

回到小旅館,不穩定的電壓又燒壞電器,不知又到停電到何時,遂幾處都燃起煤油燈,美院的學生們拉著她倆一起打撲克,雲水在賭桌上所向披靡,帶隊老師輸得隻剩一條小內褲,大喊饒命。

算著剩下的日子,能到鄉鎮中趕一次集市,文墨買了幾大張土布和一堆牛角雕刻品,雲水則對煙絲特別感興趣。

從滿是當地人的集市中往小旅館走,開闊的草地帶來的是無比的清新情緒,忍不住想要是能長期生活此處該多好,霎時又否定了,城市中長大的女子怎能放棄城市帶來的一切呢?她們懂的是鋼筋森林的生存法則。

在草場的最後一晚,星星格外的耀眼,在屋頂感受著涼爽的風,雲水拉著椅子靠著文墨坐,她說她最喜歡聞文墨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味道,安心。

文墨說,所以她就勉為其難的分一點點自己給雲水罷。

下了飛機,文墨用橡皮繩紮著亂蓬蓬的頭發,白襯衣配土布褲子,像個髒兮兮的小孩子一樣對著許少華笑。

許少華則家長般的對她敞開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