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間驟然黯淡下來,烏雲越來越濃鬱,漸漸壓向大地,似乎一場暴雨即將來臨。
逃出落雲穀的小布點,渾身血淋淋的,跌跌撞撞在草叢裏拚命往前奔跑,每走十餘丈都要停住大口喘著粗氣,他知道如此繼續跑下去,不用多長時間,就會被“斷天宗”的人馬抓住。
突然,一道閃電劃過天際,不遠處閃現出兩間草屋,他顧不得凶險,把心一橫,是福是禍隻能聽天由命,自己傷到這般程度還能跑到哪裏去?
如若不是身後獵犬追的太緊,自己根本用不著這樣亡命,他蹣跚著用盡最後一絲氣力挨近草屋,推開門栽倒在地,屋內正在閉目養神的老頭嚇得一跳,急忙上前扶起問道:“孩子,你這是怎麼回事?”
“老爺爺,救救……我,我……”話未說完頓時昏厥過去,老人急忙抱起渾身是血的小布點朝後屋走去。
就在此時,草屋外麵追來一群人,大約有十幾個,他們騎著馬緊緊跟在兩頭高大獵狗直撲過來,一到草屋前就不走了,這兩頭獵犬猛地扒在草屋院外的木籬上,不停的狂吠。
其中一名身形高大的壯漢,看了看眼前的草屋說道:“先將這兩間草屋圍起來,再進到裏麵搜索!”頓時身後十幾名大漢快速散開,將這間草屋死死圍住。
他身旁一名精悍的男子,輕聲說道:“劉總管,這是王老頭的屋子,是不是先將他叫出來問問再說?”
這名總管把手一揮,狠狠的說道:“不用這樣客氣,說不準那小雜毛已把王老頭給殺掉了。”
說完,他朝身後遠處不停張望,突然,一股勁風掃過,眼前出現一個約莫十六七歲左右年齡的女孩,樣子長得極為嬌美,露出一絲陰狠的眼神,讓人不敢漠視。
她朝劉總管望了一眼,問道:“這小雜種是不是跑進這裏?”這位陰美的少女,正是“斷天宗”掌門人雲鐵中的小女兒雲豔,她恨極了小布點,最疼愛她的哥哥雲橙就慘死在血案之中,為這事沒少與父親發生爭執,搞得平日裏極少講話。
“大小姐,我們的獵狗一追蹤到這裏,就不肯離開,絕對沒有錯的肯定在裏麵。”這位總管恭敬的回答道。
就在這時,草屋門發出“吱呀”的一聲,兩頭獵狗立即向前撲去,雲豔一擺手,獵狗頓時停住發出低沉的聲音。
門漸漸打開,一個睡眼惺忪的老頭探出頭,看著天空嘮叨道:“這天又要下大雨了,真是……”話沒說完,看到眼前突然冒出一大群人,嚇得渾身一哆嗦“啊!”的叫出聲來。
稍微緩過神抬眼細看之下,趕緊說道:“這不是劉總管麼,進屋喝口熱茶,再來碗酒暖暖身子。”老頭倒是客氣的直往草屋裏讓。
說話中抬頭望見那名少女,急忙說道:“這不是落雲穀的雲大小姐麼?上次見你的時候還是十年前的事,小姑娘長得水靈靈的挺招人喜愛的,你的弟弟也才幾歲剛學會走路……”
老頭沒完沒了的自個嘮叨不停,雲大小姐漸漸皺起眉間,劉總管一看,趕緊喝道:“王老頭,你這裏是不是躲進一個身穿破衣的少年?”
王老頭聽得一愣,驚訝的揚起滿是皺紋的臉,搖搖頭回答道:“什麼少年?我未見過。”
這個王老頭有多大歲數,劉總管還真說不清,但他卻知道,王老頭十幾年前就搬到這裏,自個搭建起眼前這兩間草屋,一直就未有離開過。
當時,落雲穀曾派人監視過,懷疑是哪個宗派過來搜取情報的,隨著時間一長,大家也就知道他是逃荒來的,孤苦伶仃的倒是挺可伶,他自己又在草屋前後開了一畝地,種點糧食蔬菜夠自己吃,順便釀造些酒。
落雲穀過來的人要口酒,他都大方的倒上一碗,時間一長,整個落雲穀的人都喜歡上這個王老頭。
再說當時王老頭來到這裏居住的時候,年歲就比較大,慢慢的落雲穀也就不再關注他了,監視的人員也撤了回去。
劉總管之所以對王老頭很有好感,除了平日裏經常來這裏喝酒,另外一個原因就是,自從王老頭來到這裏居住,他在落雲穀的地位也是一天天見長,終於混到總管這個令人羨慕的地位,所以他把王老頭當成自己的福星。
因此,劉總管不願為難這個王老頭,他轉身看著雲豔說道:“大小姐,王老頭說那男孩不在他的屋裏,你看……”
雲豔頓時臉一沉,冷冷的說道:“王老頭,我們尊重你年歲大,可是獵狗追蹤到這裏就不走了,獵狗的嗅覺絕對沒有錯的,這你應該清楚,是吧?”她也知道自己父親對這個老頭倒還客氣,所以也不願太僵持難看,口氣不是太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