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還是一起開心攜手遊玩的朋友,今日卻要在這種場合跟你見麵,獨孤玉擎,真是對不起了。

獨孤玉擎看著因痛苦而蜷縮在地上的少年,有些不敢相信。怔怔地站在那不敢再上前一步,雖然一看到對方痛苦的模樣,第一反應就是要上去查看,要幫他找大夫醫治,可是理智卻告訴他,不可以,現在躺在哪的人是自己的敵人,是整個武林都痛恨的水月宮的人。

“月兒……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真是傻瓜……為何都此時了還自欺欺人。

君梧月無力開口,隻能勉強衝他扯了扯嘴角。

“賤人!都此時了還敢魅惑別人!”

隨著破空之聲,長鞭落在了君梧月臉上,鋒利的倒刺瞬間劃破稚嫩的皮肉,鮮血淋漓而下,血肉模糊。

柳雲兒眼中閃過一抹得意,帶著些許快意。你不是拿這張臉勾引獨孤師兄嗎,我今天就毀了你的臉!揮手又揚起了手中的鞭子。

“獨孤師兄!你抓著我做什麼?”

揚起的手被獨孤玉擎抓住,柳雲兒惱怒地看著獨孤玉擎,獨孤玉擎不語,目光落在地上躺著的少年身上。

“雲兒,這人還要帶回去審問,不可造次。”

臉上的疼痛相比於那蝕骨的疼痛,完全不算什麼,君梧月隻感覺到自己臉上一陣灼熱,然後到處是滾燙黏膩,混合了全身的冷汗,被山風一吹,身體忍不住開始戰栗。

應該是流血了吧?估計還不少。君梧月如此想著,卻無論如何也睜不開眼。感覺自己身體一輕,似乎被人抱起,然後意識開始模糊,陷入一片黑暗。

再醒來,君梧月已經躺在了一間黑咕隆咚的牢房裏。

估計是獨孤家的私牢,估計平常也用不到,所以什麼都沒有,沒有跑來跑去的老鼠,沒有腐爛發臭生滿各種小蟲子的稻草堆,隻有潮濕的泥牆和青磚地。這倒是讓君梧月鬆了一口氣。髒還可以忍受,她最受不了那些生在黑暗裏的各色爬蟲。

之前的蝕骨疼痛也沒有了,隻是全身酸痛,像是骨頭被人給拆了又重新組裝了一遍一樣。完全沒有力氣,動一下手指頭的勁都沒有。身體不痛了,臉上的傷口反倒是開始疼起來。那灼痛也是要命的難以忍受。

君梧月就那樣像塊腐朽的破布一樣蜷縮在牢房的青磚地上,看著木欄的牢房外,牆壁上亮著油燈,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嗎,也不知道現在是夜晚還是白天。為了將注意力從臉上的痛轉移,君梧月趴在那開始迷迷糊糊的胡思亂想。

生死這種事情,果然都是一個人的事。感情再好再親近的人,無論誰,父母,戀人,朋友,誰都不能代替誰。真是教人寂寞啊。

水月宮內一定出了大事,現在一定沒有人能來救自己了,唯一能靠的還是自己。求人果然不如求己。

正神思漫飛著,通往牢房的甬道一頭傳來了一陣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