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被他捉弄的麵麵相覷,太莫名其妙了,眾說紛紜道:“真是掃興!”、“到底是不說?”“罷了,明日便知曉!”……
雪兒也很是疑惑,覺得這美男子神經兮兮的,看了看自家娘子,她卻輕笑了出來。
兩人下了樓,走到街上時,雪兒已是思索了半晌,終於忍不住詢問小娘子:“大娘,雪兒沒明白怎麼回事。”
“笨丫頭!其實那官人也是不知道誰寫的!”小娘子頓了頓語氣,“他故意揭了封大家的底將詞傳出去,是為了讓眾人將詞傳了開去,以便引出詞作人!”
雪兒帶著疑惑說道:“可是為何他說明天一定會見到詞作之人呢?”
小娘子拍著雪兒的頭笑了一下:“他其實是個女子!哼!女扮男裝的家夥!”想到一個月裏兩次被人調戲,心中很是羞惱。
雪兒驚訝起來:“怪不得那麼好看,跟大娘一樣好看!”
小娘子嗔笑著撓了撓雪兒,小丫頭就是能拍馬屁。梳理了一下情緒,她接著說道:“你可知道她是誰?想一想,一個女子幾句話就能讓蔡紹退走時戰戰兢兢。”
雪兒睜大了眼睛:“莫非是宗室的縣主或者郡主?”
小娘子輕聲笑了笑道:“你說的這些人,身份尊貴怎會輕易出外拋頭露麵,怎麼會熟知市井瓦子那些勾當?即便是宗室郡縣主,如今蔡紹伯公蔡攸加封太保、燕國公,聖眷正濃,想來他也不當懼怕如斯。如此可知,宮城外隻有一人怕是誰人也開罪不得。”
雪兒先是皺著眉頭,慢慢的張大了嘴,
低聲驚叫:“李……師師?!”
小娘子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如今潘樓名聲正盛,白礬樓自她退隱之後便難爭這魁首,自周美成後,士林少有佳作傳世。而今有這般足以傳頌千古的唱詞,自然她要爭奪一番。封宜奴把持著詞作人的消息,奇貨可居,定不會透露與他人,因此李師師使了這般手段。”
聽完小娘子的分析,雪兒滿臉欽佩,心裏想著,大娘就是聰慧!
“可是,大娘,若是那詞作人不肯現身呢?像隱士那般呢?”雪兒剩下最後一個疑問。
“定會現身!說不得還有新作傳出!若是林和靖那般弗趨榮利,怎會借行首之名傳出,詞雖好詞,想來也是沽名釣譽之輩!如今有李大家稱讚傳頌,這等上好契機,他是不會錯失的!隻是有一處讓人疑惑,傳聞李師師與封宜奴私交甚篤,為何這般行事,倒教人看不懂……”那小娘子舒展的眉頭緊蹙起來。
“阿嚏!”誰在說我!方徊在小院裏紮著馬步。雖然無意擁有了絕佳身手,可是底盤不夠紮實。
“徊哥哥!將息一會吧!”暖兒端著一碗水走過來。
“不累不累!才一個時辰。”方徊捏著下巴望著星空。
“哼!徊哥哥好狡詐,竟是坐在凳子上!”暖兒撅起了小嘴,將水碗遞與他。
方徊接過,喝了口水,訕訕的說道:“勞逸結合嘛,嘿嘿……”
暖兒拌了個鬼臉,吐了下舌頭:“羞不羞!”又與方徊並排坐下。
暖兒身上的香味傳入鼻裏,讓方徊心神一蕩,不由得衣服鼓了個蒙古包。
我恨緊身衣……方徊老臉一紅,往暖兒方向靠了靠,撓著腦袋往下麵看,心中默念,阿彌陀佛,諸法空相、諸法空相!我去,下去,下去!
暖兒好奇的看著方徊,問道:“徊哥哥在幹嘛?”
方徊尷尬的抬起頭,悻悻的說道:“有一個小夥,他有些任性,還有一些囂張。”
暖兒滿臉的問號:“小夥?哥哥餓了麼?暖兒這就去煮些吃食。”
方徊哭笑不得的回道:“沒有餓,隻是有點悶熱而已。”
暖兒伸手摸向他的額頭,卻被他擋住了:“別過來!”說完這句話又後悔了,這是注孤生的節奏麼,當下一輪明月彎似弓。
暖兒覺得怪怪得,徊哥哥這是怎麼了。
“徊哥哥,明日決意要去大相國寺?”暖兒嘟著嘴說道。
“去,當然要去!名利雙得之事非去不可。”方徊站起身來,擺著馬步。
“今日裏聽二猛說,他看見馬六那些人了,暖兒怕……”暖兒咬起嘴唇。
方徊謔謔揮了幾拳,隱隱有風聲:“這廝若再撞見我,定教他後悔從娘胎裏出來!”
看著他囂張的模樣,暖兒不禁莞爾一笑,雖然臉上仍有一絲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