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殿下放心,奴婢一定帶到。”劉麼麼低著頭,甚是恭敬:“太妃也讓奴婢給殿下帶了話,太妃說,忍辱負重方能成事,殿下看了信之後切勿衝動,一定要以大局為重。”
沐縭孀聽了這話,不由微微輕挑黛眉,深幽的美眸中掠過一絲不明的光緒。而蕭衍亦是緊皺了長眉,正欲開口問什麼,韓雷這時上前抱拳道:“殿下,六軍開拔的吉時快要到了,我們還得去軍營,不能再耽擱了!”
蕭衍不得不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他看了沐縭孀一眼,終於翻身上馬。天光下,那印著‘燕’字的軍旗迎風飛揚,軍容整齊的鐵蹄將勇浩浩蕩蕩的隨著那抹玄色奪目的炫燦銀光閃耀而去!
沐縭孀麵色清冷的看著那浩浩蕩蕩的隊伍消失,這才淡淡垂下眼簾。王妙嫣看著她清淡的絕美的麵容,眼中閃過陰毒的恨色,無論她如何表忠心,蕭衍對她的態度永遠都是不鹹不淡,就這樣輸給沐縭孀,她真的不甘心!
也不知怎地,沐縭孀忽的覺得背脊發涼,微微一偏頭便對上王妙嫣滿是恨意的眼神。王妙嫣見她看著自己,掩了眼底的恨色,對著她勉強一笑,這才搭了王麼麼的手冷冷轉身進了府。
看著那抹嬌豔的身影,沐縭孀微微歎了氣,忽的想到劉麼麼還在場,她又轉頭對劉麼麼說的:“劉麼麼,現在時辰還早,不如進府喝杯茶再走吧?”
“不了,奴婢還要趕回宮複命,告退。”劉麼麼看也不看她一眼,冷冷說完便轉身離開。
沐縭孀微微一怔,顯然沒有料到劉麼麼會對她如此冷漠。難道是自己做錯了什麼嗎?為何劉麼麼對她的態度突然變得這樣冷淡?可想了半晌,她也沒想出自己究竟哪裏做錯了,隻能揣著滿腹的疑問進了府。
……
蕭衍離開京城三日,京城中便發生了一件極其怪異的事!那一晚忽然狂風大作,太廟中先帝的畫像無故自燃,而供奉在高案上的靈位也無端炸裂!欽天監的正副使匆匆漏液入宮,推算出來的結果竟是先帝大怒,此乃大不吉也。
慈宸宮,王太後半夜起身,隻穿上了一身鳳服,長長的頭發披在腦後,任由宮女梳理著。因事情發生的突然,王太後未來得及梳妝,眼角也露出白天從未見過的細碎紋路,這也提醒著她,她的青春年華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聽了欽天監的稟報,王瀅氣的猛地拍上妝台:“什麼先帝顯靈,天意示警!少拿這些個怪力亂神的東西來糊弄哀家!”
一旁替她梳頭的宮女不防,一不小心便扯痛了她!隻聽王瀅‘嘶’了一聲,怒喝道:“你是要作死嗎?!”
那宮女嚇得連忙跪在地上,簌簌發抖的連連求饒。王瀅狠狠瞅過那個宮女:“給哀家滾下去!”
聞言,那宮女幾乎的連滾帶爬的退下。跪在地上的兩個欽天監正副使也嚇得死死低了頭,滿頭豆大的汗珠也不敢抬手擦一下。
王瀅勉強壓住心中的火氣,冷冷掃過那兩個大臣:“先帝生前,哀家盡心服侍,即便先帝彌遊之際,也是哀家盡心盡力的在旁服侍,先帝駕鶴西去乃是天意,又豈會心中有怨?”
“你們身為欽天監的正副使,這個時候理應協助哀家穩定宮闈,卻在這裏大放厥詞,危言聳聽!故意讓天下人都人心惶惶,你們究竟是何居心?!”她強自鎮定,淩冽的盯著那兩個朝臣說道。
那兩個大臣隻覺背脊冷汗森森,許久,正使才戰戰兢兢地說道:“太……太後娘娘,微臣不敢危言聳聽啊!可是先帝顯靈是真,如今之計,是有安撫先帝的英靈才是啊!”
“閉嘴!”王瀅呼啦起身,未施粉黛的臉顯得格外猙獰!她從來都不相信天意鬼神,更不相信死了的人還能產生怨氣,前來報仇!
她的聲音尖細刺耳,在這靜謐的深夜裏顯得格外驚悚!那正使終於悻悻閉了嘴,不敢再言!王瀅玲瓏的胸脯劇烈起伏,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的臉色才漸漸恢複。
如今她不能自亂陣腳,事情既然出了,她必須盡快將此事平息,不然必會橫生枝節,她不能讓心懷不軌的人有機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