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妙嫣聞言卻是臉色一變,以前無論去到哪裏,她都是眾星捧月的焦點。可自從嫁給了蕭衍,遇上了沐縭孀,本該屬於她的一切卻全都被那個賤人給不動聲色的奪了去!
越想,她越是狠狠揪緊了手中的絲絹,麵上卻依舊是一臉端莊得體的笑意。而在她們身後的蘇寧兒一直低著頭靜靜站在原地,不敢隨意搭話,仿若一個透明人一般。隻是時而悄悄抬眸諾諾看蕭衍一眼,許是怕被發現,又急忙移開視線低下了頭。
“跋山涉水的,想必你們早已是人困馬乏,趕快隨我回營地休整休整。”南宮輔掃過韓雷身後的幾千將士,對著蕭衍說道。
“多謝舅舅。”蕭衍感激道,這一個多月來,跟隨他的五千將士最終隻剩下四千不到,能從南燕殺出來,犧牲的一千多將士已經是最小的傷亡,而他能護住的,也僅僅隻有這四千不到的將士。
任憑他們個個都是經過嚴格訓練,卻也受不住在沒有糧草的情況下,連續的作戰和不分晝夜的逃亡。能讓他們憑著心中的那股氣勁兒一直強撐到現在已經是極限,如今安全到達北陵,他們真的很需要休息。
“李元帥,還勞煩你給這些將士準備些好的吃食,他們也定是許久都沒有吃過一頓飽飯了。”南宮輔來到李德成麵前說道。
李德成掃過那幾千人,見他們有的身上的盔甲已經被刀劍砍得破爛,汙血沾染了整張臉,個個都麵露疲色,卻始終如鬆柏似的整齊列成一隊隊,陣型絲毫不亂,心中不由升起欽佩。
早聞蕭衍練兵有素,帶兵嚴謹,看來果然不假,隻是可惜他卻是個叛國之臣!而這幾千兵馬也是叛國之兵!想到這裏,他心中的欽佩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反而有了不屑之情。
“我北陵軍可比不得他們南燕軍,軍營裏可沒有大魚大肉,有的吃就不錯了,若是挑三揀四,本帥可不伺候!”李德成口氣不屑,冷冷說完便要打馬離開。
而這時一個輕柔的聲音卻讓他停了下來:“我們不會挑三揀四,元帥的兵吃什麼,我們就吃什麼。想來元帥也不會厚此薄彼,苛待了我們。”
李德成不由回頭看向剛剛走下山坡,穿著一身濃黑狐裘的沐縭孀。他黑而短的眉微微一挑,這個女子倒有幾分膽識,竟也敢這樣跟他說話。
“熱血好男兒本帥自然是不會苛待,可若是一些叛臣叛兵,那就另當別論了!”他冷笑著開口,說出來的話也甚為刻薄,叫人聽在耳裏極不舒服。
沐縭孀美眸微微一寒,正欲開口,眼前卻突然掠過一個身影,不等眾人反應,李德成的脖頸間已赫然架上了一柄閃著陰光的利劍!
“王爺不是叛臣!你若再敢胡說,我要了你的命!”韓雷氣的眼紅如血,狠狠說道。
“怎麼?惱羞成怒,你想殺了本帥不成?!”李德成緊緊盯著殺氣四溢的韓雷,不愧是久經沙場的老將,麵對這樣處境沒有半點畏縮。
眾人皆是一驚,下一刻刀劍出鞘,弓弩拉緊的聲音頓時響成一片!兩方兵馬劍拔弩張的對峙,看得南宮輔心中連叫不妙!而沐縭孀亦是心中一緊,小小的山丘上頓時殺氣騰騰!
“韓雷,回來!”蕭衍低沉冷酷的聲音驟然響起。
韓雷依舊不動,見此,蕭衍深眸微寒,隱隱有了沉怒:“難道連本王的話你也不聽了?!”
韓雷赤紅的眼中掠過不甘的恨色,終於憤憤收回劍,回到蕭衍的身側。李德成看著韓雷走開,心中升起騰騰怒火,都說虎落平陽被犬欺,卻不想這些人居然那麼不識時務,在他的地盤上都敢如此放肆!
“李元帥,勿要動氣。這位韓將軍隻是一時衝動,並沒有惡意。”南宮輔深知他是個烈火脾氣,連忙上前圓場。他隻是一介文臣,若李德成真的大動幹戈,這幾十萬大軍也隻會聽他的,所以他不得不安撫。
“沒有惡意就已經把劍架在本帥的脖子上了,若是有惡意,那本帥豈不是一命嗚呼!”李德成火氣不小,盯著蕭衍怒道:“蕭衍,本帥若不是奉了皇命,本帥現在就想殺了你這個叛臣!”
“那你大可試試,看看究竟是誰先人頭落地!”蕭衍攏了攏身上的戰袍,冷笑一聲說道。
李德成氣的反而笑了:“哈哈……好好好!本帥倒要看看,就憑著區區幾千殘兵,你要如何與我手中的幾十萬大軍抗衡!”
聞言,南宮輔重重一震,急忙上前拉住李德成:“李元帥,妄動幹戈可是有違聖命,這可是殺頭的死罪!而且蕭衍,他的確不是叛臣!你若是傷了他,皇上定會誅你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