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該死之人(1 / 2)

西南邊境。拓跋器帶著兩萬兵馬日夜兼程,來到西南邊境天已黑了下來。隻要再急行軍一日,他們便能到達蠻族叛亂的郡縣。一路趕來,早已是人困馬乏,所以拓跋器便傳令下去今夜紮營休息,養精蓄銳,就等明日一戰名揚四海!

夜已深沉,兩萬大軍紮營在山穀開豁處,從山坡上一眼望下去,那點點閃爍的火光在一雙美眸中映出如星子的璀璨光芒,卻冷得叫人心寒。隻見那個黑影鬼魅般的一閃便飛速朝軍營掠去!

忽的,無星無月的黑暗中不知從哪裏飛掠出一道白色身影,堪堪停在了那黑影前麵,攔住了去路!

“單槍匹馬闖軍營刺殺,可不是明智之舉。”山風淩冽,將那懶散的聲音吹散開來,傳入那黑影的耳中:“王妃你說,瑾說的對是不對?”

夜色中,呼嘯的山風將他的衣袂吹得獵獵作響,頭上整齊的束發也隨風飄灑,越發襯得他身姿修長挺秀。沐縭孀美眸中閃過驚色,沒想到南宮瑾竟猜到了她的意圖,還來到了這裏,可隨即便有了一絲嫌他多事的冷意。

“對也好,錯也罷,今晚拓跋器必須死!”她似是不願再與她廢話,冷冷說完便越過他繼續往山坡下掠去。

手臂猛地被抓住,南宮瑾散漫的聲音也隨之響起:“就算是豁卻性命也在所不惜?”

“是!”沐縭孀一把掙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卻回答的幹脆。

見她絲毫不作停留,南宮瑾不得不上前再次抓住她的手臂:“你瘋了不成?!”

他的聲音此時已沒了平常的慵懶不羈,帶著無法理解的沉怒。沐縭孀黛眉一皺,終於轉過身看著他,夜幕深沉,四周的一切都顯得格外陰森詭異。

映著沉沉夜色,她冷然對上他的眸,一字一頓:“放手!”

南宮瑾被她冰寒的眼神看得心中無端一寒,此刻在他眼前的女子,哪裏還有平日裏半分的溫婉清冷,全然似變了個人!那眼中的冷戾肅殺竟是那般令人心驚!猶如一個弑血的魅魔!

難道這樣的她才是真正的沐縭孀?!

不等他想明白,山穀下卻傳來一陣躁動,緊接著便是驚天動地的戰鼓聲!沐縭孀猛地轉頭看去,看見卻是下麵火光衝天,無數支勁弩從山穀上方不斷射下,那些勁弩上皆塗了火油,點燃了火,隻是片刻時間,整個山穀便成了一片火海,哀嚎聲不斷!

蠻族偷襲軍營?這個念頭閃電般從腦中劃過!

“看來連天都在幫表哥殿下。”南宮瑾看著遠處火光衝天的山穀,微微眯了鳳眸,麵色已然是恢複如常。他轉頭看了沐縭孀一眼,不羈一笑:“王妃可是欠了瑾一個人情呢。”

若不是他方才攔住了她,隻怕她不但沒能殺了拓跋器,現在也身陷在這一片火海之中,不得脫身。沐縭孀冷冷掃過他,拉下麵上的黑紗,露出一張素白清冷的臉:“我從未打算活著離開,更何況,就如你所說,此乃天意,即便是欠人情,也不是欠了你的。”

聞言,南宮瑾一愣,下一刻卻是嗤笑一聲,看她的眼神更發亮了:“是麼?可瑾有預感,王妃一定會欠瑾一個人情。”

這句話對此時的沐縭孀來說,無疑是廢話。她不應不答,盯著下麵的戰況看了一會兒,直到看見大批的蠻族叛軍從山穀四周喊殺著衝下,與剛從火海鍾逃出,潰不成軍的一些的散兵廝殺在一起,她這才微微挑了黛眉。

戰局這般混亂,若是拓跋器沒死,那豈不是浪費了這樣好的機會?

果然,這個念頭才剛剛從心底閃過,山穀下麵忽的從火海中強勢突出一支軍隊,仔細一看,不是別人,正是此次率軍的平亂的拓跋器!隻見他騎著戰馬,帶著僅剩的殘兵殘將從敵方兵力薄弱之處撕開了一個口子,倉惶逃去!

沐縭孀美眸一緊,拉上麵紗,不由分說便躍身而起,往拓跋器逃走的方向飛掠而去!看著她的背影,南宮瑾眸光漸沉,他閱人無數,可是如今,沐縭孀他卻是怎麼看都看不透了。

為了拓跋衍,連性命都可不要,可是卻又故意疏遠。

她……究竟有著什麼樣的苦衷與秘密?

……

夜色中,已是五月,可這風卻吹得所有人心底一片寒涼。路途遙遙,崎嶇陡峭,伸手不見五指,除了急促粗重的喘息聲和行走間盔甲發出的摩擦聲,便再無其他!

一路上,拓跋器且戰且退,好不容易才甩掉了窮追不舍的南蠻叛軍。一行人終於在一處密林空地停下,從京都馬不停蹄的急行軍,這會兒又被偷襲逃命,所有人都累得筋疲力盡,一坐在地上便不願再動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