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器命人清點人數,可是這一清點卻是讓他大吃一驚!他一把拿過那個士兵手中臨時做的火把,自己又去親自清點了一遍。待清點完畢,他終於頹喪的跌坐在地上,滿是血汙的臉再也沒了平日的囂張跋扈。
“完了……完了……”他掃過一眾垂頭喪氣的士兵,眼神散漫無神的念道。
整整兩萬兵馬,跟著他逃出來的就剩下了一千不到……
一戰沒打,前來平亂的兩萬兵馬竟就這樣沒了,他要如何向父皇交代?一想到這樣損兵折將,窩囊的回到京都,一想到拓跋衍到時冷笑譏諷的嘴臉,他頹然的眼中頓時迸射出怨毒!
他這時卻沒有發現,一道詭異的白影悄然掠過,下一刻,靠在樹旁休息的士兵被猛地捂住了嘴,悄無痕跡的被拖進了黑暗中……
忽的,‘嗖’的一聲,一支南蠻所用的利箭劃破靜謐的冷然的夜空!拓跋器猛然一驚,一個側身,躲過那支堪堪從他身邊射過的冷箭!
“有敵兵!有敵兵!”他心中大駭,連連喊道!
早已累得想要趴下的一眾殘兵聽聞,呼呼啦啦的急忙起身。可是這時空中又是幾支冷箭射來,使得一眾驚怕不安的兵勇更發恐慌!借著那支火把的火光,個個麵色驚恐,看向周圍,這才發現有幾個士兵心窩已被刺穿,早已氣絕!
昏暗中,幾根閃著陰光的鋼針猛然射出,護在拓跋器身前的幾個士兵一聲痛呼便倒地氣絕!拓跋器嚇得連連後退,這時有士兵忽的喊道:“不好!敵兵追來了!……”
一抬頭,果然看見下麵山坳處硝煙彌漫,夜那麼黑,可是拓跋器還是看見了那麵畫著奇形怪文的軍旗!可下一刻,那唯一的火把不知怎的,一下子就被打落在地,很快湮滅,四周驟然陷入了一片黑暗!他心中大驚,真的是南蠻叛軍來了!
“殿下!這裏我們先擋著,你趕快上馬逃!”黑暗中,一個士兵上前猛地跪地,低著頭對他說道。
聽到這話,拓跋器也來不及多想,連忙轉身上馬,走之前卻忽的對那個士兵說道:“若本王能安然回到京都,一定重重賞你!”說完,他狠狠抽馬,飛馳而去!
那個士兵緩緩抬起頭,冷冷的勾了唇,這張臉俊白不羈,哪裏有半分血汙?隻因著夜色黑,誰人都沒有注意到,拓跋器一心想著保命,更是無從查覺……
一路疾馳,拓跋器手中的馬鞭一直狠揮,可是不知怎的,馬兒忽的一聲嘶鳴,失去重心,猛然朝前方跌去!連人帶馬一並滾下了山道旁的山坳裏!
拓跋器被摔得七葷八素,用劍撐著才艱難的從山坳裏爬了上來,他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心頭的鬱怒更發不可抑製,隻見他將手中的劍狠狠揮射向山坳裏已經受傷的馬兒,一聲嘶鳴,那匹戰馬便被他這一劍刺死!
“連你這畜生也要跟本王過不去!你當真該死!”看著那匹馬氣絕,他破口大罵。
“該死的不是那匹馬,是你!”一個比寒淵還要冰冷的聲音忽的從黑暗中蕩漾開來。
這個聲音清冷詭異,頓時令拓跋器後背一涼,一股寒氣從腳底蔓延至四肢百骸,使得他汗毛倒立!
“是誰?!有種就出來說話!躲在暗處,算什麼英雄?!”他竭力壓製住心中的恐懼,不安的朝四周張望說道。
山風蕭蕭,一道黑影悄然從空中落下,不待拓跋器反應,她已單手掐住他的喉間,連連將他逼退,最後將他抵在一棵蒼天古樹上。拓跋器的眼睛驟然睜大,眼底盡是驚恐,他看著那雙比寒冬臘雪還要冰寒的眼眸,一股危機感渾然而生!
他猛地抽出隱藏在腰間的軟劍,可還未抬起,他虎口處傳來一陣劇痛,手中的劍哐當一聲便掉落在地。那人出手的太快,快得讓他不及反應!陰光一閃,他方才還握著劍的手便被一根鋼針狠狠釘在了樹上!
鑽心之痛傳來,拓跋器殺豬似的痛呼聲響徹山穀!可是下一刻,他的另一隻亦被那黑影狠戾的刺穿,以鋼針釘在了大樹的另一邊!
身體再也動彈不得,喉間那隻冰冷的手無疑就是催命符!稍不留神,他脆弱的喉嚨便會被她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