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衍看著她們主仆二人一唱一和,演的逼真,薄唇勾起一抹冷意。她的言外之意,若是沒有她,隻怕他這個皇帝是坐不穩當的!父皇才剛剛駕崩,這個女人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插手朝廷之事了!
“請母後節哀。就如母後所說,兒臣剛剛登基,一切還要靠母後扶持,請母後保重鳳體。”他聲音淡淡,被十二梳冠冕遮住的俊魅臉龐看不真切。
孟太後這才抬起微微泛紅的眼眸看了他一眼。隻見拓跋衍一襲明黃龍袍加身,龍袍上繡著五條栩栩如生的飛龍,許是剛剛才從喪禮上趕過來,頭上沉重的冠冕還未來得及取下,串了寶石的流梳將他的臉遮住了大半,可他身上的龍威卻是叫人心生敬仰。
那用黑珍珠點綴的龍睛黑的冰冷威嚴,襯著他恍惚可見的俊魅臉龐,皇家威嚴渾然天成。看著看著,孟太後的眼中泛起一絲真切的悲戚,若是她的亮兒沒死,如今穿這龍袍的,便是她的親生兒子……
她靜默了許久,終是掩了眼底的悲傷之色,勉強一笑:“你父皇在時便時常誇你,說你才智謀略卓絕,是個帝王之才,哪裏還要哀家扶持呢?更何況,朝堂之事,哀家也不懂,能為你分憂的也隻有後宮這些瑣碎的雜事。”
“隻是後宮諸事往後也有皇後打理……”她不禁一頓,故作恍然:“哀家倒忘了,孀兒因為良娣小產的事,被你安置在了永巷的秋明殿。沒想到孀兒竟會做出這樣的事,真是叫哀家失望,隻是這樣一來,這皇後之位倒是空懸了。”
“良娣小產之事還未查明,究竟是不是孀兒害的良娣小產,暫時還不能下定論。”拓跋衍的聲音漸漸冰冷,即便看不清他的麵龐,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卻是叫人發顫:“待事實查明,若她是無辜的,她依舊是兒臣的皇後。”
孟太後淡淡楊眉,似笑非笑的掃了他一眼:“可是哀家聽說,孀兒已經親口承認是她將良娣推進了蓮池中。”
聽說?拓跋衍的薄唇邊溢出森寒的冷意,孟蓮兒果然是在他的太子府中安插了眼線!
“孀兒一直被關在暗牢,今日兒臣才將她移至永巷旁的秋明殿軟禁。她從未當著兒臣的麵承認過什麼,這件事連兒臣都不知道,母後又是聽誰說的?”透過微微搖晃的梳簾,他看著孟太後冷冷問道。
聞言,孟太後一怔,顯然是沒有料到他會如此護著沐縭孀!她眼底掠過陰沉,縱使那沐縭孀美若天仙,可她也不相信拓跋衍會不顧一切的護著她!看來他是為了防範自己逼他重新立後!
說到底,他就是不願成為她的傀儡!
“哀家也不過是道聽途說罷了,看來倒是哀家偏聽偏信了。”她掩了眼底的神色,不急不緩的一個一個攆著手中的玉釧珠子:“隻是王良娣小產一事可關乎皇家血脈,而國喪之後皇帝便要大封六宮,眼下這未來的準皇後卻成了嫌疑犯,這事非同小可,哀家也不得不上心。”
說完,她沉吟了片刻,肅然道:“要查清孀兒謀害王良娣這件事隻怕還要多費些時日。可是你大封六宮卻是迫在眉睫,帝後同尊,天下方安,這可不能等。這樣吧,上次哀家給你看的那些個美人畫卷,你是一個都看不上。既是如此,那哀家隻能重新物色,這些選出來的官宦閨秀便就是皇後的候選人。”
“若事情查清楚,孀兒真是無辜,那她便是皇後,而那些個美人你就隨意給個位份便是。但若到了大封六宮之日,這件事還未有個結果,那你就在這些候選人之中擇優立後。”孟太後說的輕緩,卻是絲毫不給拓跋衍說話的機會:“衍兒啊,你應該知道哀家的用心良苦,這都是為了你的帝位著想啊。”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拓跋衍還能說什麼?孟太後已經鐵了心要在他身邊插一根釘子!隻見他冠冕下的麵龐陰沉,隱在寬大袖擺中的手緊緊握了拳,縱使已經是皇帝,可他現在卻還是處處受製於人!
“兒臣明白,這件事但憑母後做主!”半晌,他才冷冰冰的開口:“若是沒有別的事,兒臣告退。”
說完,他冷然起身,大步走出了寢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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