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一定很愛她(1 / 2)

那男人也轉頭看到衣服上的湯漬,然後半眯起那黑亮的眸子看我。

我得意的唇已經揚起,卻哀呼著:“莫離,你看我這不小心的,把人家的衣服給弄髒了,你看他衣服的料子多好啊,我們賠不起衣服就該賠人家洗衣服的錢啊!”

撿起地上二綻雪亮的銀子,然後我走到他的麵前,那男人還在望我,欲將我看透。

我染了墨的手拉高他的手,然後將他的二綻銀子重重地放上去,再笑著將我錢袋裏的銅板往他手裏倒。

銅板砸銀子的聲音,那真叫一個悅耳啊。

用錢砸這樣的人,那是何等的愉悅啊。

他手裝不下那麼多銅板,於是嘩啦啦往地上掉,我甜潤地說:“哎啊都掉地上了,公子你手像女人一樣大,得麻煩你撿一撿了。”

跟我鬥,你算哪根蔥。

我莫天愛可是打小就鬥著過來的,你沒長眼睛嗎?欺負我的莫離。

這一報複我是得意,可是莫離卻身子都顫抖了。

他過來拉我回去,抓得我手都痛了,我低頭也不語了,那男人將銀子丟在地上便離開。

人三三兩兩地散了去,莫離壓低了聲音,帶著些氣急地說:“你可知道哪是誰,天愛,你當真是膽子大。”

我點頭:“我想我知道他是誰了,現在我們收拾東西回去吧。”

一路回去他還是有些失魂落魄,又有些擔心。

放下東西在院子坐著,晚風輕輕地吹,我擠出笑道:“莫離你別擔心什麼,如果跟我這樣的小人計較,他算什麼,有何風範和氣度。”我倒還真是一點也不擔心,或者我是不怕死的人,我不怕他。

莫離看著宮裏會憂傷,莫離有些懼怕那個男人,莫離寫沅沅名字的時候他直發抖,沅沅一定是他愛的女人,那個很美的女子臉色也是蒼白的,我一敲腦子跳了起來:“我怎麼就忘了好好地看我和她之間怎麼會長得一樣呢?”完全不一樣啊,相差得十萬八千裏。

他輕輕地一歎氣:“天愛,你當真是膽子大極了,他可是當今的皇上。”

這和我猜測的是一樣,我其實想跟他說,他是皇上又怎麼樣,我豈能眼睜睜地看著別人欺負你。

我想他一定很愛很愛她,在集市裏他連頭也不敢抬起來看她,他就是再不情願,再心疼,還是寫出了沅沅二字。

什麼時候,他也會這樣為我呢?

夜裏的風,那麼涼,夜裏的月光,那麼的靜,抱著膝蓋我望著星星,什麼時候什麼時候啊,他可以也會像愛沅沅好樣愛我。

我真的好喜歡你,莫離,不管誰看不起你,不管誰欺負你,我都會替你出頭,你不喜歡這樣,沒關係,壞事我來做。

風帶著木槿花的幽香,讓四肢八骸都輕鬆。

微微地有些倦意了,我爬起來要回去睡,卻看到莫離房裏亮起了火光,我躡手躡腳地走前去,從窗裏看到他披著件單衣,將下午寫的那字拿出來看,溫柔的眼神染著暖暖的昏黃燭火,深情自在不言之中,指尖那樣輕那樣輕地摩娑著那二個字。

“沅沅。”他低低地念著:“相思長相思短,沅沅我會放下的,一定會放下的。”

我聽他說這意思也不是第一次了,他明明心裏痛得緊,卻要告訴自已一次一次要放下,不為他也是為了他心中的她。

他就連想看這二個字,也非得半夜起來,莫離你在騙著誰,你連你自已也在騙,有勇氣你就白天地看,正大光明地看,才是真的會放下的。

心是也為這些所想而難受,渾身的力氣像是抽走了一般,我輕手輕腳地開門回到房裏,卻是怎麼也睡不著。

第二天他照樣去宮裏,然後就回來。

我也逐漸地知道,莫離的身份,隻是在宮裏的文書庫裏做些閑職而已,沒有前途油水可言,更不會得重用。

不過一個人喜歡做的事,那並不是用這些東西來衡量的,可他喜不喜,也隻有他自已知道了。

一日接一日,日子淡得如水,水裏的蜜隻有我才能體會得到。

生活也不至於過得窘迫,畢竟我最不想讓世間這些最凡俗的事來讓莫離操心。

秋的到來,不僅僅是秋風起,螃蟹香,還帶來了豐收,也讓我的頭發在這靜寂又快樂的歲月裏,極快地長著,已經快齊脖子長了,臨水一照這短黑發襯著我紅潤潤的小臉,還有幾分嬌俏來著。

背著小背簍從京城外進來,雖說是入了秋,但是還秋老虎卻是憑地張揚,京城,住了好幾個月我就熟得能從大街小巷裏穿行,直至回家。

漂亮的衣服掛在繡坊裏,那淡藍色的織錦,幽雅得像是藍藍的天空一樣,我迷住了。

於是走了進去,小二殷勤地過來:“小姐,想要買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