撈上來的魚,讓公公提了一塊兒浩浩蕩蕩去襄王宮裏。
他總是回頭看著這浩大的陣勢,我很淡定地說:“習慣就好了,可以視而不見。”
想當初,我還不是最恨有小尾巴跟著我,感覺像是做什麼事都不得自由一樣害我連壞事也不敢做。
慢慢地,所有的一切都會習慣的。
到了襄王宮裏,那片白茫茫久沒有人掃,連路也瞧不到。
我笑道:“你是偷著回來的吧。”
“嘿,還真說對了,照著日程,我明天才到的。”
“所以現在我看到的,就是一個魂魄。”
“滾,越說越不正經的了。”
“我想踏雪。”我笑眯眯地說。
“你是什麼意思?”他眯起眼睛。
瞧著這襄王的宮中,這些雪可是久沒有人掃,宮裏的雪積得高高的,而且很是幹淨,沒有被踐踏過的樣子,看得我就想一腳踩下去。
我承認,我有破壞的欲望。
踏出去,小心翼翼地走一步。
雙手張開,就怕摔著了,叫宮女不必來,不必跟,我想一個人走過去。
現在我在宮裏不就是踩在這雪上嗎?很滑,很多人都在看著我,恨不得將我拉下馬。
腳下一滑,身子搖搖晃晃,槿色大聲地說:“娘娘快回來,可別摔著了。”
“不會。”我也不怕摔著,就是怕摔著了之後那刺骨的疼痛。
聽說雪裏什麼東西天生就是不怕冷,不怕痛的,最怕就是讓人養過後放逐出來,竟然連活也活不成了。
襄王大步走近:“來吧,我扶你一把,你要是拒絕,就不許在我這兒吃飯。”
“小氣鬼。”笑著將手放入他的手裏:“慢慢走,別把我給扯倒了,姐這身子不能多摔啊。”
“你說你生出來的,會不會是一個圓球啊。”
“還不如生條魚呢,我不喜歡玩,我喜歡吃。”
“你個吃貨。”他咬牙切齒的:“你惡心不,中午還要吃魚呢。”
“咱不怕惡心,就怕惡心不倒你,小心些小心些。”如果沒有懷孕,那多好玩啊,跑得摔著了,可以就躺在地上耍賴地打滾。
“傅天愛。”一塊怒吼,嚇得我和襄王雙雙回頭看。
李棲墨冰冷著一張臉,站在襄王宮的門口,頭發都快要氣得炸毛了。
“給朕出來。”他惡聲惡氣地叫著。
“不要。”
“出來。”他牙縫裏咬出二個字。
“我要進裏麵去,不用你百忙中抽出空來管我,我在襄王這兒吃飯。”所以你不必理我。
“朕說過,不許你在外麵亂吃東西,不知死活了嗎?”
襄王可是你的弟弟,在你的弟弟麵前說這些話,你倒也是說得出口。
感覺到襄王的手有些僵住,我一把抓了說:“別理他,暴君。”
“啊。”宮女尖聲叫著。
我回頭一看,他大步而來,踏過雪直直地走向我。
襄王擠出些笑意說:“天愛,改天你再到襄王宮裏來吃飯吧。”
他一手扯了我,將我狠狠地扯向他的懷裏,然後冷聲地說:“傅天愛,你是找死嗎?”
“要你管,你去管你的美人兒,我不用你管。”
他什麼也不說,扛了我就往外走,腳下打滑身子一個趔趄,差點把我給摔著了,晃得我好難受。
我肚子可才吃撐,滿滿都是魚肉啊,狠狠地抓起拳頭捶他的背。
他上了去,然後回頭淡然地說:“襄王,你即是回來了,不該先去跟母後請安嗎?一會兒到承乾宮裏來見朕。”
“是,皇上。”襄王頗為無奈。
我們就這樣硬生生地分開,可憐兮兮地看著襄王,越來越迷糊了。
一把將我放在車輦上,李棲墨冷聲地說:“將她送到鳳儀宮裏去,沒有朕的命令,不得出鳳儀宮。”
惹怒我了:“你敢。”
“朕就管。”他也惡聲惡氣地說著。
氣得我氣血翻湧著,一賭氣咬牙說:“行,你最好就讓人看得嚴實一點,連窗口也封了,你以為你的鳳儀宮能關得住我,笑話,你最好把我綁在床上,一點也不能鬆,牆頭再加高一點,你那點兒牆頭,還不夠我爬的。”
他轉過臉來,那雙眼裏盡是狂怒的冷意。
“傅天愛,朕的孩子在你的眼裏,你就從來沒有在乎過嗎?”
“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心裏明白,別以為襄王一回來,你和他膩歪著,朕就不知你心裏在想著什麼了。”
莫名其妙:“我想什麼?”
“你想什麼,你心裏明白,別讓朕說出來,隻會覺得你越來越是虛偽。”
討厭他這樣說我,抬腳想踹他。
他一把抓住:“乖乖滾回鳳儀宮裏去,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別逼朕殺了向莫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