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也在,朝我擠擠眨眼,叫我小心些說話。
我朝他笑笑,淡然地說:“見過太後,皇上。”
沒有賜住,也沒有讓我跪,於是我就站在中間任別人打量著。
太後冷聲地說:“你可知罪?”
“不知。”我淡淡地說。
李棲墨的眉頭越皺越深,怎麼了,不樂意了。
其實我的本性,一直就這樣呢,就是忍著,然後我幾乎都忘了。
“放肆。”太後一拍桌子,滿堂寂靜。
我挑起眉兒朝著她笑:“太後也不必多說什麼話了,要罰什麼,盡管說,我決計不會皺一下眉頭。”
“傷皇上可是大罪,可以誅你九族。”
“回太後娘娘的話,盡管去誅,我也不知道這世上,我還有什麼親人在。”
“有你這麼跟太後說話的嗎?”李棲墨冷然地說話了。
我輕淡地一笑:“皇上,臣妾說的是實話,太後要誅臣妾九族,那臣妾是聽話地讓她誅便是。”
“太後娘娘。”李棲墨身邊的傅潤芝跪了下去:“請太後娘娘莫要生氣,皇後娘娘是一時失手,暖爐才飛到皇上頭上來的。”
我不是失手,我是刻意砸的。
我最討厭別人來跟我說這些了,我不想去計什麼大體,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不想照著你們的路走。
如果說因為這樣,我不配和他在一起,那麼隻能說,其實我們的性子一直是合不來的。
我搖頭,很認真地說:“回太後娘娘的話,是我故意砸的,他惹我生氣了。”
傅潤芝看著我,那個氣急敗壞啊,也不顧這是什麼地方了:“天愛,別亂說給皇上添事兒。”
“我一直就是個事兒,太後娘娘,是我砸的,太後要罰就罰我一個。”
“到真是好大的膽子啊。”太後淡淡地說:“這樣的人,安配做個皇後呢?皇上,如今你可也聽到了。傅天愛劣性難教,如何做盛世母儀天下的皇後,還傷了皇上。”
“天愛啊,你怎麼就不長大,不為皇上想想。”傅潤芝一臉的忍不住了。
我笑,望著她說:“我為什麼要為他想,我又不是因為他而活著的。”又不是沒有他,我就活不下去了。
為他著想,卻是傷得如此的深。
他有他的底線,不許我觸碰了。
我也有我的底線,你傷了我,我非得讓你不好過不可。
你強暴我的時候,一次,我可以原諒你,可是你那樣說我,不行,誰都可以說,就你不行,我就和你計較上了,我就讓你不得安生了,如何。
“這個皇後,你倒還想做下去嗎?”他開口了,很是輕淡。
我朝他笑,笑得嫣然:“我本就不配做皇後,做這個皇後幾乎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很累。”
“天愛,別再說了。”傅潤芝咬著唇,淚就流了出來。
你同情誰,你很了解皇上的心思,知道我這樣說出來,他心裏難受著嗎?
太後壓著高興的聲音說:“傅天愛,這個皇後之位哀家看你是不想再坐下去了。”
“任憑太後作主吧。”我笑笑:“什麼決定,我都無所謂。”
“滾吧。”他說。
說得很是無力,垂著眸子看不清楚他眼裏是不是真的傷。
走便走,我轉頭就走了出去。
槿色嗚聲哭著跪在廊上:“太後娘娘,皇上,皇後娘娘是心浮氣燥,一時才傷了皇上,都是奴婢沒有照顧好皇後,這麼冷的天,叫皇後出去,去哪啊?”
她隻是一個奴婢,她的淚,她的哀求,沒有人會理會的。
我笑著扶起她:“槿色,我曾經跟你說過,我也有我的驕傲,所以,不能為我哭。”
去哪,沒有人告訴我,我倔強地離開了鳳儀宮裏。
外麵有些冷,風打在臉上十分的刺痛。
如果你也累,不如就放棄吧,其實我沒有告訴你,我也一直很累呢。
我不是你的解語花,火棘花你會讚豔,可惜你摘下來養在深宮裏,會割痛你的手,也養不活。
我們都累啊,不如放棄吧。
還有多少的愛可以這樣反複地折騰著,踏過鳳儀宮門口的雪,茫茫的後宮,不知要去哪兒,或許冷宮吧。
拐步就要走,可是手彎卻讓人扯住。
我加頭一看是姐姐,她可憐楚楚地說:“天愛,你生姐姐氣,沒有關係的, 你不要這樣可好,你現在懷著孩子,你還真走啊,跟皇上服個軟,皇上不會真的和你生氣的,他很在乎你在乎的你的。”
“放開我的手。”我冷然地看著她。
她搖頭,淚花落下:“你這樣說這些話皇上傷得好深好深啊。”
她不放,我就扯。
她還不放,我低頭就去咬。
我不知道你跟他說過什麼,我狠聲地說:“不想死就給我放開。”我沒心思兒去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