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過幾次,我都裝睡。
不想讓自已先氣死,就把他當成無物,不要和他說話。
前天那次他來得爭了,我還在院子裏無聊得拔草,他一來我來不及進房裏裝睡,馬上就衝到樹下的懶人椅上去躺著,雙眼一閉就裝睡。
他噗地笑出了聲音,讓人原地待著,自個走了過來,彎下身子看我。
我連縫兒也不敢睜開,死閉著雙眼,他身上那香味,讓我心裏癢癢的,像是讓羽毛尖兒劃過一樣,十分的不自在。
“睡得可真快呢。”他快意地說著:“怎麼臉上還是紅紅的,難道睡著了,也在想我。”
該死的,那是日頭曬的。\t
不說不說,我要忍住。
他看了好一會,然後半蹲在地上,執起我的手,用帕子將手擦得幹幹淨淨的,暖暖的手包著我的手,讓我顫栗,讓我想縮回來,不過裝孫子的時候,千萬不要露出老子的樣,這口惡氣,隻好忍了。
他的指尖卻是越來越過份,竟然劃上了我臉,在臉頰上輕輕地劃著:“西泠,給你的時間不少了。”
那待又如何,你就算是給我一輩子的時候,我也不想去做你的妃子,不想入宮裏去。
“西泠,這肚子裏,指不定還有我的孩子了。”他如是這般輕鬆地說著。
可把我嚇得半死,睜開眼睛裝不下去了,一把將他的手格手:“別碰我,混帳東西。”
“西泠,我跟父皇說了,也跟娘說了,娘很高興。”
“你胡說什麼?”我差點沒把自已的舌頭給咬著。
他還挺無辜的樣兒,眼皮兒眨眨:“就是說你有孩子的事啊。”
“李歆上,我要給你氣死,我才沒有那麼倒黴。”
“嗬嗬。”他隻是微笑:“如果現在沒有,我就讓你盡快有。”
太邪惡了,我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暈了過去。
不行了,再呆在這裏我非要瘋掉不可,我得逃走,馬上立刻,不管用什麼法子都好,一定要逃出去。
李歆上現在太可怕了,是我輕視了敵手啊,才到現在要吐血的樣子。
“你信不信,你要是敢碰我,我就………我就死給你看。”我急了,眼眶都紅了。
他沒有逼我,而是輕聲說:“西泠,你什麼時候才能看透你的心。”
孩子,這二個字多可怕啊,我還是個孩子呢。
不過他走後,我掰著指頭算算日子,這個月的月信,好像真的遲來了,這是不妙的事。
逃,刻不容緩。
李歆上現在是吃錯藥了,腦子出了點問題,對我像是很執著一樣,讓我害怕啊,我一生是追求著自由的,當初為了遠離這些事,也沒有在京城來著,沒可能十多年後,我還是會折在你的手裏,那我多不甘啊。
皇上隻允許自個三宮六院,卻要女人守著貞節。
而且還不給出,還什麼什麼的,規矩就像是牛毛一樣。
睡了他一晚,著實是我十多年以來最大的敗筆,那天晚上應該要清醒一點的,可是我卻糊塗了,於是糊塗了就有後帳。
他現在年紀輕輕,就想著孩子呢,我可不想。
可是現在算一算,真的遲了啊,有可能會有的,在這裏住了二十天,再多一點時候他一準也知道,我如果不逃,就會被押著進宮,然後成為李歆上的妃子。他長得太美了,太妖了,他的身份,注定太高貴了,他和我不會是一條道上的人。
三更半夜月黑風高,正是逃跑的好時候,逃跑最忌身負重物的了,所以我輕裝從簡,隻帶了幾張銀票就爬牆頭,不怕你牆頭再高,隻怕腦子轉不過來,左手右手各一張椅子,疊在一起,然後攀著牆頭就爬,這個時候侍衛也是最困的時候,一個嗬欠的功夫,我就爬了上去,讓眼尖的人發現了:“快,西泠小姐爬牆走了。
我迅速地跳下去,卻穩穩地跳在一個人的懷裏。
他朝我一笑:“忍不住了啊。”
“啊。”我尖聲地叫著。
李歆上,還是李歆上,有這麼徹底不睡,就在牆下守著我的嗎?
“這證明了一件事,你心虛了,西泠,啊,是不是有孩子了。”
“不是,胡說,亂來,放開我。”我亂了,真的亂得心也慌慌,神也慌慌。李歆上從來就是一個精明得像是鬼一樣的人,就一個眼色,也能明白別人心裏打什麼算盤。
“放開我啊。”我尖叫著。
他卻不放,死抱著我的腰,依然笑意盈然:“不放,西泠,我想透我的心,我很明白了,我不會放開你的手的,今生今世,都不會。”
“啊。”我尖叫:“讓我暈了吧。”
“允你。”他笑得很溫和:“暈過去我抱你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