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戰告捷,囂遙府沉浸在一片歡快地熱血氛圍之中,豪氣雲天,似乎立時三刻拿下整個東境都不在話下。
可圓子卻難得的冷靜了,陌利陪著她站在極東仙府最高處,望著熱鬧非凡的囂遙府,似乎猜出了她的心事。
“你討厭天道,毫無緣故的討厭對嗎?”陌利有一下沒一下地轉著手裏的皮鞭,微風拂過,他有刹那的恍惚,好像是又回到了很久以前,也有一位神女這樣默默站在高處,睥睨天下蒼生風姿舉世無雙,卻唯獨算漏了自己。
陌利憶起往昔,不由得歎氣,他瞟了一眼,見圓子沒有答話的意思,就繼續說,“可你要找的人卻是位神君,好矛盾,對不對?”
圓子沒有接他的話,她看著遠處的雲海,不知道在想什麼。
“刻在骨血元神裏的叛逆,在六界也是難得一見的,逆天者注定是神界要消滅的對象。”說到這裏,陌利笑了一聲,“神君是恩人,和你是逆天者並不矛盾,說完那句謝謝,你們還是敵人,成大事者合該要有這樣的胸襟度量。”
“為何人人都知道我要找一位神君?”
山巔的楓葉落盡,紅豔豔的一片枯萎之景,圓子挪了腳,踩上被露水打濕的柔軟枯葉,心中微動,她回頭反問陌利,”為何人人都覺得我會舉棋不定?”為什麼每個人都覺得她放不下靈泉好人,非要用這樣悲憫和寬慰來勸解她,就好像她一定會收手一樣?
“若能選擇,圓哥打算做神還是做魔?”陌利沒有回答圓子的問題,反而又拋出一個問題。
“做我自己。”圓子鬆開手,像是怕陌利不放心一樣,又確定了一遍,“隻做我自己一人。”
“你想做神,”陌利直截了當地戳破了圓子的心事,見她急著要辯解,便抬手示意圓子別急著反駁,“你封印清流而不是斬殺他,到目前為止,你所做的隻是正當的報複,圓哥,你錯了,一旦選擇了立場,我們就沒有回頭的餘地了,你可知道現在整個極東都在傳,魔君複蘇!”
“那又怎樣?”圓子低頭把玩著手裏那一朵嬌嫩的粉色牡丹,覺得這銀邊十八學士還不如蘿卜花好看。
“未名仙府下了戰帖,與極東一水之隔的虛華也發了戰帖,洛迅尊君攜虛華八位仙君出戰。”陌利歎了口氣,“生而在世,有些東西不是你不爭,就能逃避的,囂張圓,便是他們送與你的大號呢,縱然澄清你並非魔君,這一戰也恐怕是不能避免了。”
聽了他的話,圓子丟下手裏的殘花,嬌嫩的牡丹花已經被她蹂躪地一塌糊塗,陌利一腳把那殘花踢開,附到圓子耳邊,低聲說,“圓哥,擔著魔君的名聲,咱們都沒退路了,隻有變強才能做自己。”
變強才能做自己,圓子低低地喃喃著,轉身去看山頭上迎風招展的囂遙府大旗,黑底金字,大大的“囂遙”二字,看起來放肆到了極點。她負手,想了許久,臉色平靜,波瀾不驚地說,“地獄無門自來投,極東從今而後就囂遙府的天下。”
陌利見她已經想開,貫穿眉眼的傷疤隨著笑意而皺起,他眼裏隻剩下那個站在山巔的王者,囂張霸道,讓人不由得敬服,她就是與生俱來的征服者,他絕對沒有選錯主人。
囂遙府接了洛迅尊君的戰帖,約定十五天之後決戰,可未名仙府的帖子卻被扣下,沒有回應。
辰桃見此狀況越發不安,她想幫未名,而現在自己能做的就是從溯月口中打探一些有用的消息,最好是有關圓子攻打仙府的計劃,還有他本人的死穴。她太害怕了,囂遙府中的人洋洋得意地談論著那日清流仙府被毫不費力地攻破,結界就像是脆弱的水膜,被圓子一點就破。
於是,在溯月再次來找她的時候,辰桃難得帶了笑臉,比平時也溫柔了許多,讓溯月受寵若驚。
“辰桃,你今日怎麼了?有什麼高興事嗎?”
“無他,隻是桃花林複活開心而已,”辰桃接過溯月手裏的果盤,眼角眉梢似浸了蜜糖,甜得不行,“溯月君,我想謝謝圓哥,可又怕送錯了東西惹他不高興,你可給我說說圓哥都有哪些禁忌麼,省得我走冤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