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覆上他沒有一絲溫度的玉臉,瞬時一股寒氣從指間竄入血液,他心下一顫:竟然還是這麼冰。
手足無措中,濃烈的擔心瞬時間湧向四肢百骸。
怎麼辦?!
一向聰明機智的他,卻在此刻大腦變得異常空洞,像是裏麵生滿了鏽,思維說堵塞就堵塞,越是努力想,他就越是慌亂,一慌亂,就再也想不出任何辦法來。大概是太過害怕,亦或是眼前之人太過讓他在乎了吧。
焦慮之中,大腦千思百轉之中,這時,他眼睛驀地一亮,接著不再多想,掀起被子,心疼的俯下身將他抱緊。
兩張清透的淨臉相貼,一個英俊瀟灑,一個絕美無雙……
大片大片的涼意瞬時襲遍了諸葛逸的全身,從胸腔到腹部,再從腹部到腳底,仿佛抱得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具涼的不能再涼的屍體。
若不是知道他還有一絲呼吸,他定要瘋了!
覺得還不夠,於是沉澱下心,猶豫了一小片刻,終究抬起一隻手來,開始解他腰間玉帶……
這時,下人們搬著一個個火爐走了進來,放到離榻不遠的地方,開始忙著添炭生火,誰也不開口多話,兀自手裏的動作,一切都顯得那麼沉靜而自然。
炭火逐漸生起,大片的溫熱向榻上襲來,是那般烘暖人心,此刻看在諸葛逸眼中,怕是比那春天的景色還要旖旎。
時間靜靜流淌,當看到下人們一個接一個的忙完,全部杵在一邊偷眼窺視之時,他忍不住怒聲喝道:“都看什麼?滾出去!”
聲音很大,帶著些沙啞與顫抖,下人們頓時嚇得一溜煙全部跑了出去。
直到最後一個顫巍巍的關好了門之後,他才收起臉上的陰霾,平靜下心來,無端端歎了一口氣後,繼續手上的動作。
榻邊這麼圍著一圈小火爐,炭火正旺,烤的周邊炙熱,暖意頓生,諸葛逸褪下他的衣袍,繼而脫掉自己身上所的有衣衫,赤著身子便挪進了被窩。
撚好了被子,直到確定密不透風後,才伸出手來環住他,肌膚相貼,一冷一熱,寒意在諸葛逸的身體中有恃無恐的流竄,很快他的牙關開始忍不住的打起顫,顧不得這些,又將手臂的力度緊了緊,這般姿勢擁抱著懷裏的人,隻恨不得將自己所有的體溫都傳遞給他。
像是生來就有的特質,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淡淡的龍涎香與本身的體香結合,迷醉人心,那種香氣散發出來的安寧,不禁讓他泛起淡淡的困意。
鼻翼伏在他的耳畔,觸到了他的耳尖,說不出的心動,有多久沒有這樣安心的抱著他了,久到他都快忘了。
清靜的場院裏,一派幽然,不知何時天空升起了迷蒙而暈晃晃的陽光,借著雪後的溫馨,挑起了和諧的冬景。
淡淡的光茫折射在長長的走廊之中,沒經主人的許可,便透過門窗從窗棱的角落裏照了進來,灑在兩個人的肩膀上,看起來竟格外溫柔。
緩緩的閉上眼臉,將頭埋進他的臂彎,忽略了身上溫度冰涼如水,諸葛逸擁著他與其說起悄悄話,而話音細小溫潤,像是呢喃,又像是傾訴,也不知道是說給懷裏的人聽,還是隻是單純的講給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