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前殿的宴席仍在繼續。
凜忻還是那個習慣性的動作--用手支住頭,歪歪的,揚揚灑灑的。雪若安靜的坐在一邊,也不看凜忻,隻是那樣坐著,好像所發生的什麼都與她無關,可事實上,人們的目光仍是時有時無地集中在她身上。
就像在觀看表演,酒宴上的人們在表演著為王和王妃助興;王台上的人在表演封妃儀式,很簡單,也很複雜。如果這時候在除了最熱鬧的前殿內,其他被人冷落的宮殿裏、花園中,常會看到一兩個年輕的小宮女在哭泣,不用解釋,想必也一定是因為那婚禮,奪取了他們的心。
觀戲的人累了,便令內侍監通報宴席中的人們,“王和王妃回寢宮---”
並沒有和雪若一起走,凜忻在路過花園時與雪若分開了走,雪若並沒有不高興,隻是作為一個王妃應有的責任問了一句:
“這麼晚了,也不怕別人說些什麼嗎?”
回答是相當的任性:“王妃未免管束的過多了罷。”然後就拂袖而去,隻留下在那裏的雪若和幾名宮女,雪若猶豫了一會,也跟著領路宮女走了。
花園中,偶有幾隻彩蝶飛過,靜謐的夜晚中,也夾雜著一些宮女的低聲啜泣聲。凜忻沒有注意到那些,他隻是在疑惑:自己想要的真的是這樣嗎?再回到寢宮已很晚了,凜忻原以為雪若已經睡下,卻仍在那片紫色的帷幔中看到一個飄忽不定的、單薄的身影。此時的雪若以退去所有裝飾,隻穿一件青白色的長裙,卻比盛裝時更加詭異的美麗,長長的裙角搭在一邊,如同搖曳多姿的一朵出水芙蓉,隻是比芙蓉更有傾國的嫌疑。
凜忻卻也著實對這美麗吃了一驚,他撥開那片紫紗,站到了雪若的麵前。
“怕麼?對本王。”說話人到很想聽到肯定的回答。
“不怕。因為王不會殺臣妾,對不對?”雪若沒有抬頭,自顧說著。
“你知道本王不是因為你的相貌才將你立妃的,所以,你最好安靜的,默默的,不要讓我看出你有什麼意圖。”
“王是指什麼意圖?”很明顯是在明知故問,但是凜忻也進一步將話挑明:“如果是複國,本王勸王妃不要徒勞,因為本王既有能力讓你飛上枝頭作鳳凰,亦有能力讓你成為奴隸。”
“臣妾,並沒有過想複國的想法。”雪若說著,抬起了頭,正對上凜忻同樣美麗的雙眸。
“這就對了。”凜忻對著雪若宛然一笑。
心和空氣仿佛一瞬間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