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人們的幻覺,當你習慣了在一個寒冷的地方,到達一個溫暖潮濕的地方之後,那裏的一切都會讓你感到喘不過氣來的壓抑。
就像是曾經,住在腦海裏最深的影像一樣,小心翼翼的隱藏著,卻在某個不經意間突然出現,讓你有種淚流滿麵的感覺。
當浩浩蕩蕩的人馬,士兵路過一個又一個早已在那裏等候的營地時,棋惠子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快要到達原國的王城了。她抬起頭看了看天空,依然是湛藍的令人心生傷感,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幾個月前離開這裏的時候,那時的心情與現在的對比,是可笑的反差。
其實自己無論與幽國和親與否,都是無足輕重的一個擺設。她想了想,伸手弄好發髻上的梅花釵,對著手裏精巧的銅鏡露出一個笑容。
棋惠子深知,她以經成熟,上天沒有必要再讓她經曆過多的什麼了;一想到漸流,一瞬間眼淚就流了下來。
對不起,漸流,是我負了你。
而這一句話卻是棋惠子一個人對自己說的,也許這一生,都不會再有機會再說一次:對不起。
就那麼隨風散了吧,她想。
行在隊伍的最前麵的王者,優雅地揮揮手,身後長龍一般的軍隊便安靜的停了下來。身旁穿著白色騎裝的少女麵無表情的望著麵前的城門,白色的衣服在風中獵獵作響,與黑色的長發交織在一起。
通報員帶著幽王的指令,駕著馬走到城門下與把守的士兵對話。士兵突然間變了臉色,恭恭敬敬的打開了城門。
雪若看到身邊的凜忻微微一笑,握住韁繩的手纖細修長,卻很有力將那匹桀驁不馴的駿馬持住,穩穩的走在一行人的最前麵,進入了那道沒有設任何防備的城池中。
雪若的馬緊緊的跟在後麵,馬背上的少女也隻是看著這一切——這就是原國的王城。
在綠色的掩映下,原國宮殿的全貌影影綽綽,如同孩童一般怕生。
幽國的慧妃激動得沒有經過國王的同意便跳下馬車,幾名幽國的騎兵麵孔生冷的擋住了棋惠子的道路,漂亮可人的少女抬起頭,高傲又不掩怒氣的眼神淩厲地對上騎兵,高大魁梧的騎兵卻不理會她,棋惠子突然間就明白了:自己在幽國的地位再高,也抵不上盛氣淩人的王者一句話。
原王棋金在一對對宮人的擁護下從宮中乘步輦迎接這個諸侯國中最為強大的國家的君主。他的心情既高興又恐慌,就像是他既然已經決定把唯一的女兒獻給幽國以表忠誠,從那時起,他就早已沒有了退路。
“原王棋金拜見幽國國王。”
凜忻擺擺手,走過來幾個強壯的官兵,將他攙扶下馬。在他輕盈的落地那一霎那,畫麵美得凝固起來,所有人都生怕破壞了這麼一個完美的人的好心情,下意識的屏住呼吸。
雪若也被扶下了馬,慢慢走到凜忻身邊。
變成了一幅最完美的畫麵。
完美的好像假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