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推開房門,薑德武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房中的薑老夫人、薑德文臉上罩著層層黑雲,甚至就連薑楚晴臉上都沒有露出一絲欣喜之意,好似他剛才嚷嚷的不是什麼喜事,而是一件倒黴事似的。
“母親,出什麼事了?”薑德武向額頭皺紋擠在一起的薑老夫人問道,他的滿心歡喜頓時也隨風飄去,隻剩下忐忑不安!
薑老夫人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還是薑德文歎了口氣,三言兩句便將今日楊玉濤帶人搜府之事敘說了一遍。
怒火幾乎從薑德武頭上冒出,他一雙鬥大的拳頭更是攥得嘎巴嘎巴響,“這楊玉濤當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今日是我沒有在府上,不然,我定打的他滿地找牙!”
“打!打!就知道打!你怎麼不用用腦子?”薑老夫人怒聲道,“人家可是得了皇上的口諭,又有諸葛侯爺拿著皇上的禦賜令牌監管此事,你能打得了嗎?這楊玉濤何時回的朝雲?你們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
薑德武看了一眼薑德文,訕訕垂下了頭,不再說話。
薑老夫人歎了口氣,剛要張口,桂枝便從外急匆匆的小跑進來道,“老夫人!大老爺!二老爺!聖旨到了!”
“皇上還真是言出必行!讓我回來等聖旨,我這剛回來,聖旨便到了!”薑德武不由嘟囔了一句。
“將我的朝服拿來,準備接旨吧!”薑老夫人隻得將楊玉濤的事情暫時放下,準備接旨。
大半個時辰之後,就在槐苑的正廳,薑府的人一個不落都到齊了,就連薑暖煙一家人也趕了過來,除此之外,還有來吊唁薑楚靜的大人、夫人小姐們也都站在了薑家的身後,準備一起接旨。
宣紙的太監看人都到齊了,這才清了清嗓子,一展手中明晃晃的聖旨開始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聞大長公主之孫女薑氏楚晴嫻熟大方、溫良敦厚,朕與皇後聞之甚悅。今太子南宮淩雲,適婚娶之時,當擇賢女與配。值薑氏楚晴待字閨中,與太子堪稱天設地造,為成佳人之美,特將汝許配太子為太子妃。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監正共同操辦,十日後完婚。欽此!”
“薑楚晴接旨!多謝皇上恩典!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薑楚晴叩謝聖恩之後,眾人便也隨她一起三呼萬歲!
看著薑楚晴恭敬的從宣紙太監手中接過聖旨,薑暖煙不由無奈的在心中歎了口氣,薑楚晴這下終於如願以償了!薑家這次也終於如願以償了!
隻是這聖旨卻有些奇怪,按常理這聖旨的開頭難道不應該是“滋聞禮部尚書薑德文之女薑楚晴”嗎?怎麼用的是大長公主的名號?
就在薑暖煙愣神的時候,那些前來吊唁的大人、夫人、小姐們已經一臉討好開始恭喜薑老夫人、薑德文、薑楚晴等人。
“咳咳!”
正亂哄哄之時,聽那宣紙太監又輕咳了兩聲提著嗓子道,“諸位先別忙著道賀,雜家手中還有一份聖旨!”
一聽聞還有聖旨,眾人不由又都跪了下去,可再望向跪在前麵的薑家眾人的目光,那可是各種羨慕嫉妒恨啊,皇上不但為薑楚晴賜婚,竟然還有大筆的賞賜加封,這薑家當真不虧是朝雲的頂梁之柱啊。
正想著,便聽那太監又高聲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禮部尚書薑德文,外沽清正之名,暗結虎狼之屬,私吞銀兩,暗度陳倉。朕聞之龍顏大怒,即刻革職入天牢嚴加審訊!另,薑德文之子薑思明調戲良家女子、強搶民女、草菅人命、寵妾滅妻,三日後斬首示眾!欽賜!”
這道聖旨,無疑於晴天霹靂,所有的人一下都呆愣在場!即便連薑暖煙,也沒有料到皇上會下這種旨意,前兩天一點動靜都還沒有,怎麼忽然間就將薑德文下獄,將薑思明斬首了?這也太匆忙了!
半晌,那宣紙太監見薑德文隻呆呆的愣在那裏,便又輕咳一聲,看著薑德文道,“薑大人!這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啊!您還不趕快領旨謝恩?”
薑德文此時才清醒過來,失魂落魄道,“罪臣薑德文領旨謝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好了!薑大人!咱們走吧!”那宣旨太監見薑德文將聖旨接下又遞給旁邊的夫人潘雨燕,便對他道,“皇上吩咐了,讓奴才送您去天牢,也省得刑部那些人再驚擾了大長公主休息!”
“是!有勞公公了!”薑德文向那宣紙太監抱了抱拳,回頭掃了一眼身後的薑家眾人,歎了口氣,然後才隨那宣紙太監一同離去。
薑暖煙的身子不由一僵,剛才薑德文看向他們的目光,仿若那吐著芯子的毒蛇一般,好似隨時都會張開血盆大口,將他們一口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