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掙紮不過,反倒坦然了。
君彥依舊擁著我,沉默了好久好久。
他周身的怒意終於慢慢消去,語氣又變回輕柔:“鸞飛,在我的身邊,我能庇護你一輩子。江南水鄉,我也能答應你,每年都陪你去小住。”
他終是放不下權力。
話能說到這份兒上,也算難為了他。
“那你還求皇上賜婚麼?”我問。
他不假思索地道:“那都是因為在乎你。”
“是逼我。”我閉上眼睛說。
他愣了下,淺淺地歎息一聲:“也罷,這陣子有些事要忙。等忙完了,想來你也該考慮清楚了。”
我沉默不語。
他的話中,透著不容我反抗的味道。等到那時,我若再不答應,他定會來硬的了。不過我該是慶幸,自己還有時間。
我忽然想到,若然那時,等他知道我已經嫁了人,會是何等的憤怒啊。
*
回了府,見青思伸長了脖子等在門口,我才想起那件事來。
忙提了裙擺上前,問道:“他來了麼?”
青思一愣,似恍然大悟,卻是搖頭。
我有些失望,與她一同進了府。便徑直去了輕歌的桃韻軒。未及入內,便聽見了悲戚的哭聲。
青思一臉疑惑,我卻隻能歎息。
再往內,見丫鬟們個個垂首站在臥房外,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我示意她們不必行禮,退了青思,獨自推開房門。
“出去!”
輕歌大喊一聲,接著茶杯朝我飛來,我捂著胸口驚叫一聲,才要挪步,卻是硬生生地停住,咬著牙沒有躲。
茶杯砸在我身上,又滑下去,“啪”地一聲變成碎片。
幸好杯中無水,我不過是被砸中的地方覺得生疼。
輕歌猛地回頭,目光在看見我的時候一片訝然。欲過來扶我,卻是忍住了。咬著唇起身,走過去坐在床上。也不再哭出聲來,隻是默默地拭淚。
我知道這個丫頭善良,一定是後悔方才擲出那茶杯了,隻是她依舊生著氣,不願與我說話。
“輕歌。”我喚她。
她不理,眼淚滴得錦緞上,綻開朵朵花暈。
“輕歌。”我拉住她的手,她卻是抽出來。我歎一聲,挨著她坐了,“生氣了?”
她依舊不說話。
我不怪她,任誰都會生氣。自己辛苦做的禮物,卻被別人搶了頭銜。想了想才開口道:“我和你道歉,不是有意要騙你的。香囊我其實沒有交到他手上,隻是我實在不知,姑母給他的時候竟然會那般說。輕歌,八姐姐不是有意的。不生氣好嗎?”
她不應聲,眼淚是愈發地洶湧了。嚇得我有些不知所措,我與雲瀾的關係都那般惡劣了,在鳳府,唯獨輕歌最為親密。我不想連她都要與我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