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是我不好，對不起。”握著帕子為她擦拭著臉頰的淚。這一次，她卻沒有躲閃，目拒絕，卻在一瞬間，轉身撲進我的懷裏，放聲哭了出來。
“八姐姐，我是在生自己的氣，我真的好生氣啊！”
“輕歌……”
“縱使皇後那般說了，表哥如此聰慧之人又怎會不知？他實則不願承認，所以才對輕歌說出那樣的話。今日我才知，原來表哥鍾情於八姐姐，從來不曾對我有過半分男女之情。我隻是生氣為何就不能贏得他的目光，為何不能成為他鍾愛的女子，嗚——”
她邊說邊哭著，甚是傷心。而那一刻，我震驚了。
原來君彥都知道，他都知道！
難怪在我說出香囊是輕歌送的時候，他會忽然動怒。
他隻是不想說破，希望我亦然。
隻是，我偏偏那般不知好歹……
我怎的就忘記了，輕歌才是喜歡蓮花的，所以才要繡在香囊上送與心愛的男子。而我，從來隻愛蒲公英，喜歡它飛揚在空中的樣子，好美。
輕拍著她的背，我安慰道：“好輕歌，不哭。世間總有個男子會將你捧在手心，疼在心尖兒的。”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不知為何，我忽然又想起那個叫江南的男子來。
仿佛在他身上，有太多我所向往的美好。
我也知這很瘋狂，隻是我總也忍不住便會想。
輕歌忽然抬頭：“八姐姐，你愛表哥麼？”
我沒有遲疑，堅決地搖頭：“我敬他如兄。”
她忽然笑了，略帶著癡狂：“這可算是天意弄人呢？我愛表哥，表哥愛你，可你卻不愛。”頓了下，她忽然又問，“八姐姐，那你愛誰？”
我愛誰？這個問題似乎言之過早。
我揉著她的頭發，低聲道：“日後等我找到了，一定告訴你。”
她苦笑一聲，卻是道：“輕歌會一直愛著他，一直一直。”
“輕歌。”我憐惜地捧起她哭得憔悴的小臉，心疼萬分，“不值得啊。”既然他不愛，何不卸下感情的包袱，甚至還執拗地往裏麵跳！
她緩緩俯身環住我，聲音嘶啞：“八姐姐，終有一天，等你愛上了某個人，你便會理解輕歌今日所言。”
我怔住，我的九妹，我的輕歌，仿佛在那一瞬間，忽然長大。
而我，宛若一個懵懂的孩子，在她麵前是，在君彥麵前亦是。
*
從輕歌房裏出來，我依舊在沉思著這個問題。
愛了，就真的能舍棄一切麼？
微微頷首，仰望著碧色藍天，或許在不久的將來，我也能切身體會了……